把戏演下去。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刑部。
方才以为沈如琢昏迷,孟清也只把他当病人,扶起来格外顺手,心里也没多少负担。
但她已知晓,此人正清醒着,因此,此时扶着他下马车,触碰到他的肩膀,体温透过绸缎,那份热意笼罩在孟清也心头,加上他的手圈着孟清也的颈,垂在孟清也耳廓边,因脚步不稳而摇晃,似有若无的触碰。
孟清也避无可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以及墨香,心慌意乱,一下车便将他推给给了青羽。
青羽有些诧异,手上动作不停,稳稳的扶住沈如琢,寅竹也去帮忙,两人合力将沈如琢扶到了榻上。
那是她曾误闯过的房间,孟清也记得很清楚,此时站在门口,走也不是,去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瞧青羽,寅竹二人的反应,似是并不知晓自家大人的打算,尤其是寅竹,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若不是青羽从旁镇着,只怕还在盛京大酒楼时,便要冲动跑去向徐相宜算账。
看在沈如琢连自己人也瞒着,孟清也被骗那点怨气,消散了些。
算了,我还是留下来吧,万一他露馅了呢。孟清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留下。
原本隔断床榻和外面的屏风被推开,孟清也一进门,便看到沈如琢躺在床上,鬓发凌乱,嘴边的血迹已经干涸,脸色仍旧苍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装的还挺像。孟清也抱臂靠在屏风上,一脸戏谑。
寅竹和青羽明显不会照料人,将沈如琢安置好之后,便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孟清也一脸轻松,落在寅竹眼里,刺眼得很,大人都这样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寅竹年纪小,藏不住事,孟清也很快便发现充满怒火的眼神。
她下意识的放下抱臂的手。
“孟清也!宴会究竟发生了何事?大人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何还好好的?”
耳边传来质问,孟清也来了脾气,被骗也就算了,还被一个小儿怪罪,她回怼:“你问你家大人啊,问我干什么?难道是我给他下的毒?可笑。”
寅竹脸色铁青,还欲再说,却被青羽拦下,他沉着道:“够了,都什么时候了。”
又抬手作揖,向孟清也行礼:“孟姑娘,我替寅竹跟你赔个不是,还望见谅。”
孟清也还没幼稚到真跟寅竹计较,而青羽的话还算体面,便故意转移话题:“行了,太医这么久还未来,你们要不去催一下。”
她总觉得,青羽知晓沈如琢是装的。
寅竹不干,称要守在沈如琢身边,怕有歹人借机谋害大人,说到歹人二字时,还瞪着孟清也,语气也加重了些。
却被青羽强制拉走。
青羽走时还把门给带上了。
孟清也注意到他的举动,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青羽果然知晓沈如琢装的,不然不可能如此放心自家大人和人独处。
“别装了,寅竹都走了。”孟清也靠近床边,试图叫醒沈如琢。
沈如琢在孟清也的注视下睁开了眼,而后直起身子。
“我跟寅竹吵架,你心里很爽吧。”
“为何?”沈如琢反问。
“你……”沈如琢总是能让孟清也哑口无言。
“算了,你打算怎么骗过太医啊,你是不是提前在嘴里含了鸡血?不对,那也不会一下吐这么多血啊?何况你还说话了,那你是怎么办到的啊?”孟清也心里一连串的问题。
“骗?”沈如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嘴角微勾,“我真的中毒了。”
这下轮到孟清也愣住了,真的中毒是什么意思?那他为何会清醒过来?
“你……那你为何还能安然在这儿跟我说话。”孟清也不解。
“我自己下的毒,自然会没事。”
沈如琢对他自己下毒?孟清也理不清缘由,她以为沈如琢是为了打乱林宴下毒的计划而假装中毒,打林宴个措手不及。
而他居然真的中了毒,还是自己下的,若不是听他亲口说出,孟清也绝不相信有人会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连命都敢拿来设局。
“为什么啊?你不动那宴席中的食物,不就能躲过林宴的谋害吗?你给自己下毒,也抓不了林宴啊?”孟清也语气不自觉染上急切。
“林宴不会在宴会中下毒。”沈如琢不紧不慢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