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双手,一副尽力而为后的无奈神情。 “啊~惜素~惜惜~素素~好烦啊~”沈以樱丢掉扫帚一头扎进林惜素怀里,撒娇赖皮道:“我不管,你今晚帮我做几张卷子,好不好~啊?啊?好不好?啊~?” 软磨硬泡下,林惜素终究应允了沈以樱这磨人精的请求,看她那得逞后笑眯眯的模样,林惜素毫不客气抬手把沈以樱脸颊上的两团肉肉往外扯。 待到收拾完毕,太阳也进入了下山模式,把操场上的人儿拉出长长的影子,映在略带橙红调的水泥地面上。 回到家中的沈以樱很快将那个仿佛亲临其境的梦抛之脑后,满心满脑只有对着那堆试卷埋头苦干。 干饭,提笔狂写,洗漱,倒床上入梦。 是沈以樱今晚的全部经过。 夜深,月明,风轻,宁静。 温柔的月光飘过窗台,洒落在入睡人儿的半边脸颊上,把她的根根睫毛刷上层亮闪闪的晶莹色彩。 沈以樱呼吸平稳,安然入梦。 可此等安宁美好的场景并没有维持多久,一抹黑暗敲破了这一切。 骤见沈以樱的身下出现片黑色泥沼,像只饿疯了的猛兽,以极快地速度吞噬着她的身躯,毫无商量的淹没到无迹可寻。 凭空出现的黑色泥沼深不可测,来无影去无踪,很快带着沈以樱一同退出视野范围,消失殆尽。 窗外的夜色依旧宁静安逸,格格不入的仅有那屋内空荡荡的床位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________ 慌乱的脚步声,杂乱的呼喊声,惊慌的尖叫声,迫切的鸣笛声,夹杂着枪弹声,震耳的轰隆声,物品的碎裂声,交汇成一片令人不安的混乱之音。 沈以樱心头一震,忐忑的心慌感顿时激醒她的所有神经。 她猛得瞪开双眼,视野内一片恍惚,待到她定神后,发现自己正倒在一片泥泞不堪的地面之中,身体异常的沉重和乏力。 本能的想挣扎起身,可她用尽力气却也只能稍稍抬起一侧的手掌。 只见手掌上沾染着乌黑浑浊的不明粘稠物,还拉着丝连接着地面,一股从未接触过的腐朽气味直冲鼻腔。 恶心致呕的气息刺激得胃液翻涌直起,欲呕的冲动直往喉咙处窜去。而干燥且无力撑开的双唇却硬生生把这股气憋回体内,迫使她头皮阵阵发麻。 此等境况让沈以樱介于真实感受和虚无缥缈间来回晃悠。 好在此处境并没持续多久,她很快被两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抬上担架。 沈以樱并不能看清他们的容貌,他们戴着的墨色面罩跟制服仿若一体而成,从领口延伸至鼻翼,遮住了大半张脸。 而此刻,沈以樱的思路宛如地面上泥泞的污物,糜烂且混乱,完全拾不起任何一条思绪可供使用。 她就这样维持着满心满脑的迷茫,任由他们带着自己前往未知的地方。 纵观全局,俯览沈以樱身处的这栋建筑,却早已是瞧不清它原本的面貌。 大型的广告牌融化成七彩粘稠的橡皮泥状,原本代言人的精修照已然面目全非,此时更像是悬挂于半空中的小丑面具,底处还嘀嘀嗒嗒的往下滑落大小不一的浑浊水珠。 建筑楼的外壁如一滩加多了水的泥巴,极其豆腐渣工程的齐刷刷从高处重重砸落到平地,溅起一大片泥花。跟随落地的外墙砖无一例外皆是重量级的粉身碎骨。 而失去支撑力的窗台,也成排成排坠落,应声碎裂成一堆玻璃渣,混合着泥浆,散发着令人喉咙发紧的气息。 时间正值午后,阳光极为明朗。而整栋建筑楼却犹如抵御不了这炎炎夏日,逐步失去它原本的固态性质。 融化的软塌浆泥和黏稠的汁液向四处散去,被污染的面积越扩越大,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那滩沼泽里,染上泥浆的人们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四处逃窜,如热锅上的蝼蚁,混乱恐惧且迷茫。 有人咆哮,有人大哭,有人沉默,有人尖叫,有人只剩下不住的颤抖。 有的人早已被融化了半边头颅,有的人左臂上只剩下裹着泥浆的白骨,有人沾染了一身的污浊在地上打着滚。当然,也有人毫发无损逃之夭夭,也有人不顾生死从楼中拽出他人。 艳阳之下整片区域如人间炼狱,从内里到外层散发着浓烈的绝望,让人一瞧便头皮发麻,近乎窒息。 而掩埋其下的,究竟有多少性命岌岌可危,多少呐喊呼救得不到援手,这数据暂时无人能知晓。 逃亡,拯救,混乱,维序,所有所有的一切随着最后一根柱子的倒落和暮色的降临渐渐平息。 无月光的夜宛如白天里心中失去方向的逃难人儿。 微凉的风穿过各街道,经过那滩面积甚大又掺杂着众多残骸的泥浆时,掀起轻微的涟漪。 而那涟漪的末端随着流动蔓延出歪歪扭扭的横横竖竖,顺着流势仔细端详,拼凑而出的竟是YX两个字母,赫然撞入眼里,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