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喬一澐抵達方若彤所發定位之處時,這才發現她不知為何地,頭髮盡濕,且獨自一人,默然蹲於處已然打烊的店面騎樓下,早已察覺摩托車靠近的她,一抬眸,則見喬一澐已然下車,徐步朝自己走來。
倏地,她感至一股莫名的心安,悄然盤旋於心頭之上──
是他……是他來了。
而當喬一澐更為靠近時,又是察覺,不只頭髮,就連她身上的運動服,和運動褲上大面積的深色──
她怎麼就成了隻落湯雞?
可詭異的是,今晚根本沒下任何一滴雨──
由此可見,這是人為的。
可究竟是誰得以對她做出如此行為?
他底心已有了個先入為主的答案。
思及此,喬一澐不住微蹙著眉,眉宇間的波折明示著他對她真切的擔憂,他二話不說脫下身上的黑色夾克,覆於方若彤之軀,隨後提起於側的書包,從而緩然蹲於她身前,兩人一瞬四目相對,喬一澐則明晰覺察其眸底,如死寂般詭譎的沉靜:
「……沒事了,」他頓了頓,深知自己定說不了些漂亮話,仍選擇試圖開口安慰眼前人,同時底心的某處,卻隱隱作疼著,「走吧。」聞言,方若彤這才有些恢復焦距地緩然頷首,緊拽著肩上外套,起身後即亦步亦趨地隨喬一澐之後,上摩托車前,喬一澐照例替她穿戴好護具,方若彤則於此時驀然開口:
「送我……回家吧。」一語落下,她沒有選擇望視喬一澐,似是怕他發現了些什麼,是她所不願讓他得知的,反是有些出神地凝視身前地面,喬一澐聞言後,旋扭過身來,一瞬不移地注視著她,直白一句:
「我,不放心。」方若彤則於此時下意識地望他,卻見其眸底的真摯,耀的她心不住一慌,一時無話可說,只能選擇先行乖順般上車,彼此便如此靜默地回到最熟悉的他家公寓。
與此同時,正被身後人死死架住的藍熙,眼見方若彤奔出房後已過片刻,她試圖追上,無奈身後人力氣過於之大,她無可掙脫,而於下一刻──
她感至自己被放開的瞬間,即要回身向其憤然理論之際,其身後之人──也就是齊璿,毫不猶豫地抬手,由其側頸劈下,致使藍熙徹底陷入了昏迷。
當藍熙再次恢復意識時,齊璿正不偏不倚地坐定其身前,用著Ipad處理其餘公事,她緩了些氣後,這才從沙發上支起身來,瞬感頸側隱約有些刺痛,四肢伴隨些許無力,腦袋更是渾噩地昏沉,似是曾被人泡於水中般難受。
她輕扶著額,視線並未落定身前人地緩然啟唇:
「我……」她這才明晰感至自己有些燒灼的喉,估計是方才失控時恣意大喊所致,「又失控了?」一語落下,剛才種種,如潮水般陣陣湧入腦海──
她想起自己於浴室中毫無人性地向方若彤一而再再而三做出的舉動,而後輾轉床上的強壓侵犯……
她……她竟然於失控的狀態下,對她起了性慾?
甚至……差點就要做到最後一步?
思及此,藍熙有些愣然地俯首出神凝視著地面,絲毫未覺正微顫著的右掌,明示著此時其底心的虛意,齊璿於聽畢她一聲提問後,關上Ipad,這才將視線落定於她身,穩然一句:
「已經給你吃過藥了,」他邊說邊拿出個白身藥瓶,置於眼前的玻璃桌上,藍熙聞聲同將視線落定其上,緊蹙著的眉,很顯然地──她對於眼前的藥物十分排斥,「暫時沒事。」事實上,方才他於猛然開門後,縱使當下那名正被藍熙緊壓於身下,動彈不得之人,渾身盡溼,他仍一眼認出,她即是他曾於閱覽藍熙相關資料時,見過一次容貌的女孩,同時是藍熙的表姊──方若彤,可藍熙這人一發瘋起來,六親不認,更不說其本性毫無倫理道德,以至於方才他於房中所見那幕,並不那般意外,只是若方若彤真因藍熙而受到了些什麼傷害,他可不能擔保,所以當時才會這麼義無反顧地壓制著藍熙,順勢讓她趕緊離開。
「她走了?」藍熙沒由來地一聲提問,齊璿頷首,卻是戲謔般反問了句:
「她不走,」他驀然挺身,一副鄭重其事之態,「難不成要在這,被你操到死?」想來方才於房中之景──嚴重位移的胸罩、褪到一半的褲子,及藍熙那死死抵著她身下的動作──
估計他那一闖,倒是壞了她原本的好事。
可近親間做愛,算是哪門子的好事?
聞言,藍熙並未作聲,僅是有些煩燥地撩起一綹瀏海,於確認身上的白襯,估計是昏迷後被齊璿幫忙穿上後,倏地起身,逕直落下了句:
「我走了。」語畢,她拿起披於沙發靠背上的黑色皮衣,即要越過玻璃桌往門口的方向走去,齊璿見狀,仍是不為所動,僅是沉聲啟唇:
「等等,」他望著藍熙不耐瞪著自己的不善臉色,毫無情緒波動地繼而囑咐:「莫佬讓你這週五晚上,」可聽聞「莫佬」二字,藍熙卻是渾身不自覺地一震,一抹懼怕從底心油然而生,「回藍家大宅複診。」而她也於轉瞬間收好情緒,仍是副淡漠神態,仿若方才他所說,僅是微不足道般的芝麻小事,隨後逕直邁步,頭也不回地不甩身後人方才所言,旋是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