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紧闭的房门,心中却是一派平静,
“人难逃一死,早死也少受些罪!”
这厢将眼一闭,静静的躺在屋中等死,如此再没有人送来一口吃喝。
肖桂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躺在那处等到半夜,外头突然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从那破开的屋顶上飘下来,浇在面上一片冰凉,肖桂容从迷糊之中醒来,感受到脸上落下的雨水,却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微微一笑,
“我这一身伤,再被雨一淋,那必是撑不了多久的,快了!快了!”
正越发绝望间,便听得房门处有了动静,有人碰动了门锁,肖桂容以为是家里人背着父亲过来相见,便出声道,
“回去吧,不管是谁……快回去,让他知晓了,还要连累你,不必管我,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吧!”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有人一步迈了进来,出声道,
“容姐姐,你便当真舍得这花花世界,舍得你的母亲与弟弟妹妹们?”
肖桂容闻言大吃一惊,猛然转头过去,这样黑暗的夜里,屋子里没有灯光,她只隐隐瞧得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听声音却是十分熟悉,肖桂容隐隐猜出来了是谁,不由失声叫道,
“谁……可是安安妹妹?”
那身影上前一步,笑道,
“容姐姐,可不正是我么,幸得我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上两日,便当真只有给你收尸了!”
说话间人已到了近前,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迎风一晃,屋中便有了光亮,二人借着光亮打量对方,武馨安见那也这模样是吃了一惊,肖桂容见着她满头满脸的雨水,喃喃道,
“你……你怎么来了,这样的天气……”
武馨安应道,
“你那丫头苑儿寻到了我,也亏得我兄弟显荣前头在河上吹了风,得了风寒,我父亲耽误不得,便先上京去了,留下我与母亲在河间住下照顾他!”
前头武弘文领了大儿子和大女儿去访了老友,小程氏又溺爱小儿子,武显荣便如那脱了缰的野马,可着劲儿的疯玩,却是吹了河风受了寒,待到武弘文他们回去,武显荣便病倒了,请了当地的大夫来瞧,说是受了风寒,要好生将养不能赶路。
一家人商量之后,便留了武馨安与小程氏在河间府,武弘文则是带着大儿子和三个小女儿先去了京城,待到那边安顿好之后,便派人来接他们。
武弘文还怕武馨安不愿,便央求她道,
“你弟弟受了寒,小程氏只是后宅妇道人家,论起在外头的胆识魄力那是万万不及安安的,父亲还请安安看在我的面上,照看你弟弟与母亲!”
武馨安笑道,
“父亲不必灌女儿迷汤,显荣是我弟弟,我这做姐姐的照看他也是应当的,父亲只管放心去京城就是,左右这处离着京城也不远了,待得弟弟病好了,我领着他们上路便是了,不劳父亲派人来接!”
武弘文知晓她言出必行,果然放心去了京城,这头武馨安与小程氏便在河间府寻了一间客栈,包下了后院住下来,又请了大夫给武显荣瞧病。
武显荣怕武弘文,不怕小程氏,却是最敬武馨安,武馨安说一句比小程氏说十句都好使,这厢有大姐姐守着,让吃药便吃药,让睡觉便睡觉,病好得很快,眼看着再等两日便能上路了,这一日却是让知袅在外头大街上遇见了正在四处寻找他们苑儿。
苑儿知晓肖桂容被拿了回去,多半都是凶多吉少,心里那是又慌又急,又有车夫带话说是小姐让她去寻武家小姐,苑儿便寻去了运河旁,只她到时武家的官船早就走了,一打听说是那位官爷带着公子小姐们走了,只有小公子生了病,便留下夫人与大小姐去了河间。
苑儿闻听大喜,便去了河间府四下寻找武家人的踪影,她遇到知袅时已是在街面上寻了三天了,见着武馨安便扑上来下跪,
“武大小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