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便不应当当做人来看,便是当成畜生一般调教,让他们当中出一个领头的,再将那领头的打怕了,这一帮子人自然便是叫干甚么就干甚么,比那狗还听话了!
桂氏成日被关在后宅之中,受得都是礼教约束,那里见过这种赤祼祼的强者为尊的法则,闻言倒没再帮那伙子人求情,只是捂着胸口道,
“罢了,我心软见不得这些,以后他们打架,我同阿香都不去前头瞧就是了!”
武馨安点头,果然没有一会儿,那一只耳便满脸是血,屁颠颠的跑来了,
“夫人……小的愿为夫人赶车!”
“嗯……”
武馨安看了看他光秃秃的脑袋,前头这倭寇留的发式甚是怪异,入杭州城时武馨安怕引人注目,便亲自动手剃了他的脑袋。
现下这一只耳除却少了一个耳朵,还顶了一个锃明亮的脑袋,他生的獐头鼠目,脑袋又小,剃光之后看着甚是滑稽,
“你虽会汉话,只这说话的腔调甚是怪异,若是让人起疑,我岂不是要跟着受牵连?”
那一只耳忙道,
“夫人放心……小的……小的出去就做个哑巴,不说话……不说话……”
“嗯……”
武馨安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好吧!”
说罢,掏了一锭银子扔给他,
“拿去买点酒喝!”
那一只耳大喜,接过银子喜得连连鞠躬弯腰,
“多谢夫人赏!多谢夫人赏!”
这厢欢天喜地的出去,武馨安指了那一只耳的背影道,
“桂姐姐,最要小心这人,这倭寇乃是禽兽之属,需得威恩并施,威在前恩在后,有一日威不在了,便是再多的恩,他也会反咬一口的!”
桂香馥点头受教,
“不跟着妹妹出来,我又怎会知这世上有这样的人,这样的道理!”
武馨安笑着摇头,
“我倒唯愿似姐姐这样良善之人,一辈子不用见这样的人,不用懂这样的道理!”
正是因着我大庆军政废弛,朝廷势威,才会有这样的倭寇入我内陆横行,令得百姓受这虎狼之辈的欺辱!
第二日武馨安便坐着马车,带着桂氏与阿香出门,桂氏有些担心道,
“剩下的那些人若是逃走了怎么办?”
武馨安却是毫不在意道,
“若是在昨日之前说不得还有人想逃,但昨日之后,他们见得那倭寇拿了银子回去,便不会跑了!”
一来畏于武馨安的狠辣,二来却是图有银子拿,又有吃又喝,倒比之前他们在外头四处逃窜,没个归处强上太多了!
现在是赶他们,他们都未必肯走了!
那一只耳不熟杭州地势,却是由武馨安一路指点到了那出海的码头处,武馨安下得马车后,四下观看,想找一艘看着牢固宽大的船。
武家在杭州自然还是有些老关系,便是武明、武亮也还在杭州做着生意呢,可武馨安不敢去寻他们,她出来这么久,家里人必是早猜到她要来寻裴赫,说不得这消息已经传到这里了,她是谁也不想惊动,只想自己个儿悄悄出海。
正在观望之时,却听得有人在叫,
“女爷爷!可是女爷爷?”
武馨安听得声音有些熟悉,回身一看,见得一个壮汉子一脸惊喜的过来,那是双腿一弯,纳头便拜,
“女爷爷在上,小的给您叩头了!”
“你是……”
武馨安看着他有些眼熟,一时没有想起是谁来,那汉子应道,
“女爷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的啦,小的与我那兄弟蒙您照看,弄了一个活计做,如今日子可是比以前好过多了,小的前头一年还娶了妻呢^”
武馨安看着他再细一想,
“哦……原来是你!”
那人笑道,
“您可是想起小的了,小的正是韩大呀!”
你当是谁,便是当初对武馨安意图不轨,之后被武馨安收拾一顿之后,下到那臭气熏天的河水里替她捞倭寇宝贝的二人,这二人一个叫韩大,一个叫韩二,却是在武馨安离杭州时为他们寻了一个织工的营生。
武馨安打量韩大,
“你倒是比前头胖了不少,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说着,瞧了瞧他那比自己都小不了多少的肚子。
那韩大摸了摸自己已是有些凸出的肚子笑道,
“托您的福,小的如今日子好过了,这……这个肚子也不知怎得跟吹气似的便长起来了!”
武馨安笑了笑问道,
“你那兄弟呢?”
韩大笑道,
“他如今在织坊里做了个内管事的,小的则是外头跑腿儿的!”
谷</span> 他说是跑腿,可跑腿的怎么这般福态,又身上的衣裳也是好料子,想来也是同他那兄弟一样做了管事的。
武馨安见随手帮了人能有今日的结果,倒也是十分高兴,又问了他如今住在何处,又娶的妻子是哪家的,那韩大都一一答了,这厢又问武馨安,
“女爷爷到码头上来要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