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芜君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孙希希有点吓到了,可问她话她也不回答。
于是,她又去问傅佑平。
这好大儿也啥都不说,只晓得劈柴禾。
恰好这会儿小武红姐弟回来了。
他俩为了讨好奶奶,又跑山上拾菌子去了。
但运气哪儿能回回都那么好呢?这回他俩啥也没拾到。
她赶紧把两小只带去哄周婶子。
可等她们进了周婶子那屋,婶子脸色已经正常了,还反过来问她怎么了?
孙希希:……
只有周芜君自己知道,在没人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一边哭,还要一边拿热毛巾敷眼睛。
她不想把自己的悲痛,压到别人的背脊上,更……不想压到往后还得上战场的儿子身上。
他是那么艰难,才从尸山血海里爬回她身边的……
***
孙希希推测,肯定是傅佑平又惹他妈生气了。
要不,太阳都落山了,他咋还专程上山打猎?
也亏得他本事好,不多时就拎了只山鸡回来。
可杀鸡炖汤,炖完事都晚上八点多了……
一家人坐饭桌边喝汤时,他还时不时偷瞧他妈几眼,并不住往她碗里夹鸡腿鸡翅。
周婶子倒是神色如常,低头专心地品尝着这难得的野味。
孙希希把一切尽收眼底,非常识趣地拿筷子往鸡身子上戳。
山鸡肉已经炖到一戳就脱骨的地步了,轻轻一撕,就顺着肌理生长方向撕出一大块,肉香腾腾,好不诱-人。
往嘴里一塞,鸡皮的油脂香和新鲜鸡肉的清甜肉味同时跃然齿颊间!
最新鲜的食材,果然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馋肉馋了好些天的孙希希,差点都想跟他说“你是我的神”了!
吃完饭,小武红早早地就等在了她房间门口,一看到她就问:“姨姨是怕黑,还是怕一个人呆着呀?”
她还没弄懂她的意思:“……怎么了?”
小武红认真地说:“你要怕的是一个人呆着,等会儿洗澡可怎么办呐?”
看着那张认真地在替她担心的面孔,她一个没忍住就逗她道:“就是!我每次睡觉的时候,都担心床底是不是有只麻老虎,要翻上来咬洗我!每次洗澡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汗毛直立,觉得好像麻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在我脖子后面哈气!”
她演技了得,把自己哄得都起了鸡皮疙瘩。
小武红也害怕,去抱来一个丑丑的布娃娃,告诉孙希希:“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啊,别乱跑,当心麻老虎把你叼走!”
说着,就把娃娃放胸前当守护神,蹑手蹑脚潜进她屋里探险。
小丫头也是怕的。
孙希希看到她就连去探索床底,都是先牺牲布娃娃,把它先往床底送,确定没事,自己才钻进去看。
钻得鼻子都沾了灰,小丫头还高兴地跟她挥手臂:“没有麻老虎!”
她心里便被一种说不出的暖意涨满。
小武红又拿着布娃娃潜到洗澡间,同样操作了一番。
洗澡间也没有麻老虎。
可小武红还是不太放心她,就把布娃娃拿给她:“你要是怕,就让小白陪你洗,让它帮你盯着后面,麻老虎就不会搁你脖子后头哈气了。”
等她进了洗澡间,把小白摆到一把椅子上,外面忽然响起了小武红姐弟的歌声。
她们高声唱道:“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两小只唱得特别卖劲,歌声里偶尔还夹杂着一两个哭音。
——都快被麻老虎吓哭了,还坚持着要用志愿军军歌帮她吓退它!
孙希希心里又暖又觉好笑,洗完后替她俩各冲了一杯菓珍。
担心她俩把心思花太多在她身上,她还跟她们说:“你们呀,要多跟奶奶亲近,知道吗?”
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周婶子发现孩子们并非亲孙,有了感情,也不至于赶他俩走。
她又跟小武红八卦:“其实奶奶也怕黑的。可是奶奶是大家长,奶奶不说。”
装作伤脑筋地道:“唉呀怎么办,你可有得忙了。”
小武红高举右拳,稚嫩的声音有着坚定的力度:“为,人,民,服,务!”
当晚就把小白借给了她,说小白会保佑她的。
自己则孤身杀去奶奶那边的战场……
孙希希趁机关上房门检查抽屉。
居然又冒出来了两抽鸡蛋?!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其中一抽应该是她和傅佑平在傅宅顺利大会师剧情。
那另一抽呢?
是他当代言人,帮了她的忙,成功促进了男女主的……友情?还是她帮这两母子消除了隔阂?
半夜,她爬起来想把3只鸡蛋塞到鸡窝里,栽赃蛋是鸡下的。
哪晓得才起身,就听到院子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很快,她的房门被敲响了,小武红隔门轻问:“姨姨,你睡着了吗?还害怕不?”
孙希希愣住了,这是看她奶睡着了,又跑过来赶场陪她睡?
这小可爱也太讨喜了!
她差点就想放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