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希有点无语,倒也松了口气。
这些人敢在人前露脸,说明田横生可能并不是想把她脖子给抹了。
可能就是……想揍她一顿,警告一番?
她冷笑一声,转脸问赵春花和唐棠:“你们见过这两个人没?”
赵春花这种人精,一听孙希希的语气,就起了警觉:“没见过!”
一把推开玻璃窗,推劲之大,差点就把窗外那两货脸给打到!
他俩还来不及骂骂咧咧,她已经冲男宿舍那头吼起来:“小张在不在?小张?小李呢?”
这急转直下的情况,把那两名民兵给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我们是新来的,你们没见过那不是正常的吗?你要不信,明天问我们连长去啊。”
说得仿佛煞有介事。
赵春花大声回道:“我当然要问!我不仅要问,我还要把管户籍的小刘也喊过来,让他帮忙认一认,你俩到底什么人。”
又扯着嗓门喊小刘。
男宿舍那边很快就有动静了。
那两民兵顿时慌乱起来,对孙希希撂了句狠话:“不放心我们,您自己走着回去得嘞!”
掉头赶紧走人。
赵春花还不依不饶,嚷着:“诶别走啊,走什么走?心里有鬼是吧?敢跟我去牛书记面前对质不?”
被孙希希扯了扯袖子,才收声。
当然,孙希希可不是怕事。
她比赵春花记仇多了。
可这两人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只要田横生给他们撑腰,他们就只是“新来的”而已。
谁都挑不出错来。
但是……她想,这笔账她可给田横生记下了。
没了民兵护送,这晚,是组宣办的小李,管户籍的小刘,还有食堂的小张,以及赵春花和唐棠陪她回家的。
小李过来晚了,还很遗憾没能揪住那两个人,对赵春花说:“你刚刚喊的时候,咋不直接叫‘救命’呢?那我肯定把衣服一披,就从床上跳起来,再走窗户过来,那不快多了!”
说着就担忧地望着孙希希:“这下你咋办?敌在暗,你在明。”
孙希希看着面前这五人豪华保镖天团,有点好笑,但还是认真道:“不是有你们保护我吗?有什么好怕的。”
三个年轻男同胞就搔后脑勺的搔后脑勺,腼腆的腼腆,开心的开心起来。
半路上,他们还撞见了周芜君。
孙希希诧异地问:“这么晚了,婶子去哪儿啊?”
周芜君忧虑地望着她:“还能去哪儿,出来找你啊。”
平时这个点儿,孙希希早拢家,连饭都吃好了。
她候了老半天不见她回来,念着她是个大闺女,这不就慌了吗。
赵春花张口就想把刚刚的惊险之事抖出来,被孙希希轻掐了一记胳膊。
只好中途换了说法:“都赖我们,缠着希姐聊工作聊晚了!不过有一项工作到这会儿,咱还没商量出个名堂呢,就干脆送她一程,继续聊。”
周芜君这才松了口气,替孙希希招呼起人来:“你们要聊工作,上我家聊去。正好婶子今天做了些点心,大家将就点,吃过宵夜再走。”
刚亲历过危险的孙希希,鼻酸又心暖,说:“这天都黑透了,你担心我你也别自己出来找我嘛,万一崴了脚怎么办?你让……”
话没说完,就见周婶子满目期待地等着她说出傅佑平的名字来。
哦嚯,婶子还没放弃呢?
她强行咽下后半句话,问大家:“走啊,你们咋不走了?”
又轻言细语地跟唐棠说:“我那儿有红虾酥,等会儿给你尝尝。”
想借此提醒周婶子她未来儿媳也在这里。
哪晓得赵春花顿时警觉起来,强行站到两人之间,挡住唐棠的视线,拉住孙希希的手说:“唉哟红虾酥还用得着买的吗?你把榴花砂糖和二八麻酱给我,包管给你做得香甜酥脆,不粘牙不留渣!”
看我看我,快看我!
孙希希:……
周芜君倒确实懂了她的意思。
她稍显失望,但还是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只是目光并未在唐棠身上多逗留半秒。
等他们走拢傅宅,正在院子里带孩子的傅佑平看着自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微微有些吃惊。
等听说他们全是孙希希的同事后,他默不作声地就去灶房做了两碟小菜端上来。
一碟是油酥蚕豆,一碟是糖醋白菜。
他把东西端上来时,孙希希还特意隔着人群望了他一眼。
可这人表情淡得很,面上一点儿都看不出什么来。
唐棠则稍嫌害羞,都没敢多瞧傅佑平一眼。
周婶子也摆上了自己白天精心制作的一碟绿豆糕和条头糕来,还特意把儿子带回来的红烧猪肉罐头给开了一罐。
绿豆糕和条头糕还摆了盘的。
盛放绿豆糕的碟上,按人头数缀了六瓣糖水橘子,还有几片不知何处而来的野花花瓣。
条头糕则撒上了干桂花和蜜酱。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上饭馆子才吃得上的阵容。
可谓是为了孙希希的脸面,下足了血本了!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