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的回答,江南枝和李庭雀两个人瞬间石化。
少女干巴巴笑了一下:“突然记起院宿还有个舍友等着我们回去,先走了。”
镜石边上秋叶簌簌,其中一片似蝶般停落在少女乌黑的发顶,鹤千灯忍不住抬手想帮江南枝拂落,却被眼疾手快的李庭雀一把扇飞了,他惨白着一张脸,明明怂得要死,却依旧挡在江南枝身前,“师兄,我…我们先走一步了!”
“无妨,”鹤千灯收回了手,朝两人点了点头,阴森森笑说道:“有机会再会。”
两个潜灵期小辈汗毛直立,李庭雀拽着江南枝的胳膊差点儿就要尖叫出声,江南枝见势拉着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待人跑远了之后,鹤千灯驻足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方才那片被少年扇飞的秋叶,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的掌心,男人凑近轻嗅,发觉枯叶的脉络闪着荧荧紫火。
他突然闷闷笑了起来。
“有趣。”
离开时,鹤千灯的眼风扫过镜石上的三个名字。
过不了多久,扶桑镜石的排位,估计要大洗牌了。
*
“你都不知道刚刚有多吓人!”李庭雀两手撑在木桌之上,绘声绘色地给闻鸿描述方才的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鹤千灯是什么万年恶鬼。
“鹤千灯这个龟孙,瞧着面善,在我们边上装模作样聊这么久,把我和姜姜都给骗着了,最后摇身一变,说出自己的名号时那眼神,姜姜,你看见没看见没!对了,他刚刚还想摸你的头呢!”
李庭雀上辈子估计真是什么麻雀转世,叽叽喳喳闹起来甚是让人头痛。
江南枝吃着桌上的糖醋咕噜肉,被酸地眉头一皱,“今天老板娘这醋是不是放太多了?”
“不会吧,清风楼的老板娘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出名,”李庭雀听江南枝这么一说,也夹了一筷子,放入嘴中时,味蕾一受刺激,酸得呲牙咧嘴,由于难以下咽,直接呕在了桌面,“呸呸呸,老板娘手抖了吧,加这么多醋!”
闻鸿大概是有洁癖,见状立即小施了一个桌面清洁术。
桌面的杂秽瞬间消失无影踪,江南枝瞪大了双眼,看向施术人:“你可以用术了?”
闻鸿点了点头。
江南枝唏嘘不已,要知道闻鸿作为一个金丹受损灵脉寸断的修行人,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就像江殃当初告诉她,术法之类的需要靠悟,像原主那种天赋异禀绝对是少数,大部分人就算资质尚好,在一些术式上,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
而且…闻鸿施术看似甚为熟练,像是刻在记忆之中似的。
“你哪时候学的?”江南枝问。
“今日,你们出去逛的时候。”闻鸿如实回答。
这下轮到李庭雀震惊了,他瞅着闻鸿,神态自若,看起来不像是做假。
他掏出价值不菲的黄金线布擦了擦嘴,跟着讶异道:“施术对于灵脉受损者难于登天,闻兄入扶桑不过半月有余,竟然…”
闻鸿摇了摇头,“扶桑第七口地下灵泉有奇效,回来特地去学谷查阅,才知此泉水是由酆都大帝赐化的地泉,算是我之幸,我的灵脉也因此正一点点恢复生机,不光如此,玺石与我签订血契之后,它的魂游走在我的体内,也在帮我一点点修复受损的筋脉与金丹。”
“闻兄!不得不说,你真是天佑之子,”李庭雀连忙给闻鸿斟上满满一杯烈酒,“这不得喝几杯庆祝庆祝?!”
闻鸿没有推拒,骨节分明的手端起小巧的白瓷琉璃盏,慢条斯理地将杯中酒饮尽。
雅,太雅了。
江南枝越看越觉得,自己捡来的小古板,实在是上乘之姿,薄红的唇靠近白瓷盏的杯檐,如杏花沾白雪,那画面实在赏心悦目。
瞧着瞧着,闻鸿忽然掀起眼帘,视线对上她的瞳眸,似不经意问道:“那位鹤师兄,为何想摸你的头?”
话题再次回到自己身上。
李庭雀乐呵呵地抢答:“答案还不显而易见嘛?都欲图上手,肯定是看上我们姜姜姜了!”
江南枝嘴角一抽,她的余光看向酒杯中自己的倒影,易容后的自己顶多算得上清秀,要想让一个陌生人对自己见色起意,还是有些夸张了,回答道:“不是吧,树叶落我头上了,他估计就是手贱想把我摘下罢了。”
李庭雀摆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经验,“你不懂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话音一落,又反应过来,朝闻鸿讪讪一笑:“当然我不是说闻兄哈。”
江南枝乐了,对正在小酌的好友调侃道:“怎么,你这语气,是被男的荼毒过?诶我说李庭雀,你怕不是个断袖吧?”
李庭雀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着急忙慌地辩解:“说什么呢!我对魔姬殿下的心天地可鉴,怎么会去做喜欢臭男人的断袖!”
“行行行,”江南枝顺了顺李庭雀的背:“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闻鸿拎着酒壶,给自己满上了一小杯。
“总之啊,鹤千灯这个龟孙,一瞧就是极会捉弄人心,以亲和的姿态让我与姜姜放低心防,然后又借机摆出身份威慑,这样他上手,就觉得我和姜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