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的笑脸,只让人觉得一股死气扑面而来,“我老太婆等了这么久,终于——”
她高举起手中的橙色鸭子,发出了嚇嗤嚇嗤的笑声,“真是神明保佑啊!”
匍匐在地的鸭子们犹如朝圣般昂起了透露,大锅里咕噜咕噜的水泡沸腾,锅底火舌舔舐得正烈,到处一片虚假的欢腾。只有笼中里的一只白鸭冷眼看着一切,唯有他一鸭眼底清明。
即便他是处于同化状态下最长的一个。
“太宰先生,时间越久,收到的影响便越大。”
“我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步伐了。”
太宰治想到了刚才他靠近中岛敦时,泉镜花低声对他透露的信息。
这也是泉镜花到现在还没有动作的原因。
好笑的是,学会鸭子的一切,不过十几分钟。十几分钟后,却要重新学一遍做人。
居于店铺的的厨师们——或者说是【屠夫】,一人带着一份精心制作的【礼物】,一步一步的移过来。围绕着篝火,传来孩子们欢乐空灵的笑声。
孩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由众人被迫参演的,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太宰治趁此时加快了步伐,甚至跑了起来,对自己的动作没有丝毫遮掩。
他有一个连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的设想,不,既然能想出来,就说明一定有它的合理性。
眼前的小姐依然是那副无奈的笑容,就算在他触碰后,那无奈表现的更加明显,其间还带有一丝轻嘲和愧疚。
没办法呀。
她说到。
在【人间失格】的作用下,什么也没发生。浑身浸透油的屠夫们依旧走过来,孩子们依然笑得空灵。
她没有使用异能。
果然!她对眼前布局的震惊,和一点也不担心他的靠近,以及态度突然转弯的鸭子。一切的线索连成一串,真相开始清晰起来。
最开始于【夜叉白雪】的一剑。
虽然没能彻底明白原理,但太宰治仍拿出了枪。
“没想到要用这种方式……真是惹出了大麻烦啊。”
他叹了口气,瞳孔黝黑得深不见底。
“那么,告诉我吧,怎样解决今晚的闹剧。”
“不然或许要请你去三川途走一趟了。”
冰冷的机械对着我的头顶。
我把在两个脸颊上转来转去的泡泡吐掉了,微微喘着气,来维持此时心跳急剧加快所需要的急剧耗氧量。
咚、咚、咚。
一点也不久违的心跳声。
这个晚上就来了好几次。
那种所有血液逆流经过大脑带来的颤栗,完全驱散了我的困倦。
“我还不能死的。”我轻轻呼气,“还有很多故事没有写出来。”
我指向了他手上的文稿。
我绝不是出于职业精神作祟,才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而是一种本能性的对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的规避。这也不是对我而言,而是对他们而言,会有更严重的,没有人能承担的后果。
我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办法,有【东西】纷纷睁开了诡异的眼,扭曲的耳,难以让人理解的七窍,看到,听到,以致知晓这个场面。
我不知道的是,方圆几里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蛮横的,混乱的,碾压的,难以描述的窥视。
宛如一个巨大的眼睛直视与身后。
没办法呀。
我怎样才能以不被看到,不被听到,不被知晓的方式告诉他呢?
“都已经这样了,是什么就是什么啦,安心接受吧。”
我指向文稿的手指没有缩回来。
“我都这样‘死’过一次了,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嘛。”
怎样才能告诉他,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要用鸭子来打败鸭子。
他没有表情,像是所有的光线都进入了他鸢色的眼瞳,再也没能出来,只剩一片深渊的黑。
“如果不杀我的话,那我要回去了。”
我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说出了这句话。当即就准备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里我已经记录了不下三个的黑名单,会报复(迫害)回来的。
这大概就是我们一众结下孽缘的最初的原因。
最终我选择战略性后撤,他没开枪,我没回头。
风吹得冷寂,夜深的漫长,树叶飒飒作响。
我衷心的希望他们能解决这个故事。
毕竟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