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别云很庆幸,自己还没扔掉那封信。
否则难道要她再写一封情书回给梁星阑?
……嗯,也不是不行。
问题是写什么呢?
时别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主意的确不适合她。
——她果然还是只适合吃吃喝喝。
回信送到梁星阑的手上时,已经是新的一周了。
这次他再也没了上次的犹犹豫豫,立刻就动作飞速地拆开看了起来。
仿佛下一秒这信就要自燃消失。
时别云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好心提醒:“真没什么可看的。”
梁星阑目不斜视,紧紧盯着信纸:“嗯。”
时别云:“???”
不知道的还以为梁星阑在看什么绝密学习资料?
说实话,她好像都没见梁星阑这么认真地看过教科书呢……
其实正如时别云所说,这封信的确没什么含金量。
通篇下来都是讲时别云的一天日常。
最后还非常小学生地加了一句——
真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天啊。
梁星阑:“。”
但他还是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地看完了。
怎么说呢。
无关的人说些没营养的日常,那就只是废话而已。
可在乎的人说……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哪怕是最简单的吃了什么东西,写了多少页练习册。
也在字里行间带着可爱的味道。
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叭。
梁星阑不仅认认真真地把这封信收到,珍藏了起来。
还又拿出了一张信纸,给时别云写了回信。
时别云:“……啊?”
敢情这事还没完啊?
梁星阑一本正经:“你给我回信了,我也应该给你回信。”
时别云:“然后我再给你回?你再给我回?”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周而复始,形成永动?
不过这次梁星阑倒是宽容了许多。
他表示:“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回我的。”
反正就那一封信,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他……
想写,就写了。
对于梁星阑来说,现在的时间每一天都像是倒计时。
他必须分秒必争,努力记录下自己这一刻的感情。
然后尽可能地,留给时别云。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新的信也十分简单,里面依然是简简单单的两句情诗。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时别云:“哇哦。”
该说不说,这漂亮的字体再配上这两句话。
有那味了。
她立刻表演一个变脸,欢天喜地地把信收好,对着梁星阑眨眨眼。
“那我就等着你的下一封了哦。”
她是没这个天赋了。
就看梁老师的表演了。
梁星阑还真又送了几封情书给时别云。
样子都是统一的小爱心小闪粉情侣款——那一箱子信纸,他用完估计也遥遥无期了。
但是里面内容,却是不同的情诗摘录。
他当然不是对着情诗三百句一顿抄。
而是的的确确有感而发的时候,才会写下来,然后转交给时别云。
当然,受限于他的“秘密”。
有些时候这些句子虽然能表达梁星阑的感情,却不太能被时别云理解……
比如——
“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什么意思?谁和我一样?还是五千个人?”
时别云看着梁星阑,一脸好奇。
梁星阑隐约觉得,这似乎也是一道送命题……
但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意思只是之前见过无数的“时别云”,唯独这一个,才是真正打动他的存在呢?
他只好含糊其辞:“……我随便抄的。”
时别云:“这个解释不太行。”
梁星阑只好继续用一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还不搬回来吗?”
自从时别云因为黑板反光的问题,调后了一排座位后,她就和梁星阑成为了斜对角的座位关系。
仔细一想,居然也维持了快一学期了。
但梁星阑感觉自己还没习惯。
总是习惯性地抬头往右,视线不自觉地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就发现——空无一人。
这才意识到:哦,时别云早就调走了。
梁星阑这么一提,时别云也觉得似乎也可以搬回来了?
主要天气渐冷,阳光没那么剧烈,也就不存在反光问题了。
只是她还没说话,刘新宇已经在一边幽幽地开口:“你们这对话听起来怎么和分居的小夫妻似的?”
一个闹着要走,一个想念了闹着要回。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刘新宇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俩人好像变得……更微妙了?
就像是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似的。
时别云:“……?”
梁星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