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徒启点中的宫人正是寒漪的心腹宫女心瑶,只见心瑶向前跪行几步,眼中的泪也是濛濛的,道:“回禀大人,今日小主正在宫里午憩,奴婢等人在外面守着,却见安德乌安统领醉醺醺地到了宫门口,当时安统领他满身都是酒气,双目也是赤红的,样子十分可怖,奴婢一时被吓到了,又想到小主正在休息,就连忙上去拦住安统领,却不想安将军不由分说地就打伤了奴婢和看守的侍卫,自己一个人强行闯入殿中,奴婢等挣扎着爬起来,却见到……”她的声音几近颤抖,最后竟嗫嗫嚅嚅地不敢说话。
昤安忙道:”你只管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得体不得体的?再不得体的事情都已经有了,此时还怕说出来么?”
心瑶一听这话,才敢掂量着道:“奴婢……奴婢等进殿一看,看到……看到安统领正撕扯着小主的衣服欲行不轨,小主虽死命挣扎,可终究是抵不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奴婢见事态不妙,一时护主心切,就用那青瓷瓶子打晕了安统领,又命人去通报皇后和陛下。”
司徒启内心气急,愤愤看一眼安德乌,一面是怀疑一面又是心急:“安统领向来是君子做派,如今骤然失态本就可疑,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说喝醉就喝醉了呢?这其中到底是说也说不通的,还望皇后给本官时间彻查此事,不要使安统领白白蒙冤。”
话音刚落,只听王珩的声音从殿外冷冷传来:“都已经捉贼拿赃了,还谈什么冤枉不冤枉的?”
妾室被他人侮辱,即使是未遂,那也足够令每一个男人震怒不止,更何况王珩堂堂天子,此时他脚步生风,面色发红,颇有怒发冲冠之态,他疾步走进殿中,看见眼前景象之后怒火更炽,他转头对司徒启道:“如此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司徒启一见王珩震怒之态,已知此事万万不妙,他用了最最妥帖的语气,道:“老臣并非此意,只是觉得安统领不是不懂得分寸之人,况且光天化日之下醉酒闹事,这实在不是安统领素日的作风,总之此事疑点颇多哦,还望陛下谨慎处置。”
昤安不以为然,只在王珩身后冷冷笑道:“哦?怎么司徒大人眼中的安统领竟是如此知法守礼洁身自好之人?怎么本宫反倒听闻安统领自己的府中妻妾成群美人盈室,最近还新娶了好几名烟花女子入府,这样的好色之徒,大人竟说他懂得分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司徒启十分不悦:“娘娘深宫之人,对安统领又了解几分?还是莫要信口胡说为好。”
王珩见司徒启对昤安言语不敬,心里怒火更甚:“司徒大人也收敛些,皇后所言哪里有错?别说皇后,就连朕也知道安德乌沉溺酒色,最喜美人,为着这个,司徒大人不是还天南地北地搜罗了不少歌姬美女给他吗?你说皇后不了解,那么朕也不了解么?”
司徒启孤军奋战,已然有几分颓势,口气却依旧生硬:“可魏美人是陛下的妃妾,他不敢……”
“不敢?”王珩朗朗的一张脸即刻生出些奇异的笑容来,像是蛇口中将吐未吐的红信子一样,看得司徒启心里莫名发慌,“魏美人是你当日所献,原是你府里的人,你怎么就知道安德乌不曾对她有心猿意马之心呢?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你让朕的面子往哪里搁?让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说到最后,王珩几乎是嘶吼了,头上的青筋高高肿立起来,几乎马上就要破皮而出,饶是昤安,也不曾见过如此暴怒的王珩。王珩气到了极处,开始阵阵颤栗,喉咙里也止不住地开始咳了起来,且一声烈过一声。
司徒启见王珩暴怒如此,一时也不知如何争辩起来,毕竟带绿帽子这种事,凡是一个男人没有能忍受的,即使这顶帽子最终没有带上去,那也是奇耻大辱一件,无论如何辩解,如今证据皆在,也是赖不掉的。司徒启百般思量,只好放低了声音道:“陛下既如此说,那也该问问旁人如何说,不要只听宫人一面之词。”
安德乌在宫内营房中的人早已经被唤来了游云殿,此时都被召上了殿来,他们诺诺看着王珩,又看看司徒启,终是垂下头去道:“今日安统领晌午下了职,就让微臣去打些酒来,安统领向来喜美酒,也常常在歇息时饮酒,微臣就拿了十几坛子给安统领,自己则和一帮兄弟们去议政阁那边巡视去了。等微臣轮值完毕回房之时,就看见那十几坛酒全空了,安统领人也不见了,然后就听见未央宫这边出事了……微臣就知道这么多,别的实在是不知了。”
司徒启不等王珩说话就抢先道:“既如此,总该有人看见安统领走出营房再行至游云殿罢。”
那侍卫尤自抖似筛糠:“这…….微臣估摸着,安统领出营房的时候应该正好是换班的时候,上职的人已经出去了,下职的人还没回来,所以营房里本就没几个人,更没人看到了……至于未央宫里是否有人看见,微臣当真不知。”
王珩看着一旁兽一样癫狂的安德乌,嘴里怒道:“还用人看见么?不是他自己走过来的,难道还是有人给他抬过来的不成?”他一招手唤过身侧的太监,“安统领还不清醒,再给他醒醒酒。”
那内监领命,便拿了一桶水过来,劈头盖脸地往安德乌身上一股脑地浇过去,安德乌只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