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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何期(下)(1 / 3)

兰因的脸色煞时变得惨白,不住地向后退去,今日乾元殿一见,她已然深知霍羲桀的冷血和狠辣,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和父亲在密谋禅位之事,那自己还有孟家,只怕都难逃浩劫......

她在一片冷涩中抓住最后一缕神智,低下头道:“圣上明鉴,臣妾今日的确去过乾元殿,是因为臣妾听人说您在那里,又想念您想念地紧,这才会贸然过去的......臣妾知道内眷不得擅入前朝,怕您怪罪臣妾,所以方才未敢告知,臣妾知道错了......请圣上恕罪!”她咽一口唾沫,维持着语气道,“至于慌张嘛......臣妾是个女儿家,自小见的都是金玉花草,哪里曾经见过那样鲜血淋漓的场面?臣妾躲在殿后,见姜子期自刎......实在是吓得魂不附体,这才会慌里慌张地跑出去的。”

“哦?是吗?”霍羲桀牢牢锁着她的眸子,眼里的气势分毫不弱,“今日一早,你的堂兄孟炎从太傅府悄悄地进了你的椒房殿,还关起门来和你密谈了许久,是吗?”

兰因的心狠狠一凉,直直地往下坠去,却见霍羲桀又靠近了自己几步,带着十足的压迫和逼促:“朕很想知道,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外臣无召不得擅入内眷宫闱,究竟是怎样的大事,值得孟炎冒那样的大不韪来见你?”

兰因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姜子期临死之前凄厉的语气和自刎后斑驳的血迹,走马灯似的在自己面前一幕幕闪过。她几次想要开口,却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朕只是随口一问,皇后何须如此害怕?”霍羲桀满脸的云淡风轻,却看得兰因更加战栗不止,“既然你说不出来,就让旁人替你说好了。”

霍羲桀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灰扑扑的人被五花大绑着,由两个侍卫左右押解着提进了殿中。那人甫一落地便连滚带爬地滚到霍羲桀脚下,连连惨叫着:“圣上明鉴!圣上明鉴!臣只是进宫告诉皇后娘娘太傅大人的病况,关起门来也只是为了防着被人听去了乱嚼舌根,再没有别的事了!”

兰因循着那声音望过去,却见那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正是自己的堂兄孟炎!她周身又是一凛,还不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软软地跌坐到了地上,片刻后才仓促地叩首道:“圣上明鉴!堂兄进宫确实是为了告诉臣妾家父的病情。爹爹病了那样久,臣妾又在深宫之中不能亲自照顾,实在担心地过了头,这才让堂兄进宫禀告一二的。”她不禁落下泪来,湿润的双眼看起来格外无辜,“臣妾知道,外臣不得您的允许不能擅自出入内眷宫闱,可臣妾实在太过担忧爹爹,这才不得已而为之的!请圣上看在臣妾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恕臣妾和堂兄罢!”

霍羲桀沉着张脸,缓缓在自己的桌案前坐了,衔着冷淡且幽微的语气对二人道:“姜子期前脚刚入长安城,孟炎后脚就急急忙忙地进了宫,而孟炎刚刚从椒房殿中离开,皇后又立马启程去了乾元殿。你们一前一后如此紧凑,倒让朕不得不怀疑了。”他直直逼视着兰因,道,“那么,请皇后告诉朕,你去乾元殿,究竟是想见朕?还是想见姜子期呢?若是能和姜子期正面碰上,皇后又打算和他说些什么呢?”

兰因指尖疾颤,叩首不止:“圣上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是您的妻子,自然是去见您啊!姜子期是谋权篡位的奸佞,还妄图行刺于您,臣妾恨不得活活剐了他,怎么还会特意去见他呢?”

“是啊,圣上,皇后娘娘和孟家皆对您一片真心,忠义之情天地可鉴!您万万不要疑心错了人,白白折损了您的臂膀啊!微臣此番进宫确实只是向娘娘禀明太傅的病况,绝无他意,还请圣上明察!”孟炎跪在地上,只把脑袋当杵子,当当地直往地上扣。

霍羲桀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们,黑眸闪烁不定。

孟炎见霍羲桀这个反应,便料定霍羲桀手里没有他们图谋禅位的证据,仅仅是心有疑虑而已,于是又叩首不止道:“微臣和太傅跟随您已久,向来都是赤胆忠心之臣。您当初被怀后困于蜀郡九死一生,是微臣由始至终陪在您身边,河西能有今日之强盛,太傅他老人家也是功不可没,皇后则更是您的结发之妻,甚至还怀过您的骨肉......圣上!您就是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孟家,不能不相信太傅、皇后,还有微臣对大齐的一片忠心啊!”

孟炎边说边涕泗横流,又半低着头对兰因连使了好几个眼色。兰因会意,便哭得更加悲切道:“圣上,臣妾自嫁与圣上那一天开始心里就再没有过旁人,纵使臣妾曾经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可臣妾对您的心意是没有错的......臣妾是您的发妻,和您荣辱与共同心同德,臣妾的心里只有您啊圣上!而且......而且臣妾还有过您的孩子,圣上,咱们的孩子......”她哭得更加凄厉,啜泣声似烟雨满密密麻麻地淋于殿中,“咱们的孩子还不到一个多月就没了......圣上,臣妾好想他,臣妾日日夜夜都在想他......圣上,圣上......”

霍羲桀冷淡地不沾半分旁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忍和叹惋,他沉吟半晌,终究是道:“皇后,你不必如此,孩子的事不怪你,朕今天也只是问问你,没有旁的意思。”

他话音刚落,便见宣室殿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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