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久违的安静下来，没有赴宴前的牙尖嘴利，也没有像平日里和程晏礼偶尔聊几句，空气久久安静，倒是让程晏礼不自在起来。
等红灯时，他侧头去望将头偏向车窗方向的洛璃。
刚欲开口，洛璃的声音敲打在车窗弹入他耳中。
“难道结婚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一个什么类似于古时黄马褂的东西吗？”洛璃声音很轻，像是午夜时分微风拂过枝叶。
红灯变绿，程晏礼踩了油门，回她：“你是在问我，还是？”
洛璃没说话，静了几秒后，她转过头，目光径直落在程晏礼的侧颜，“你觉得呢？”
程晏礼察觉到她的目光，在安全的前提下，微微侧头，视线与她交汇，但很快又目视前方。
“我觉得不是，婚姻不是必须，对谁来说都不是更不用说因为性别如何如何。”
洛璃轻叹了口气，侧身坐了回去，车内又恢复安静。
她不知该不该庆幸，程晏礼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因为许英说的那些话，的确让她有些焦躁。
她是有些迁怒程晏礼，可她不该。
好在很快便到，程晏礼将车停稳，洛璃刚欲伸手去解安全带，程晏礼伸过来的手掌已经覆上她的手，洛璃抬头有些疑问的眼神看他。
“你不开心？”他向来直白。
洛璃没否认，点了点头，“嗯，是有点。”
程晏礼伸手去解她的安全带，洛璃乖乖等着，他不继续问，她也不想主动说，是一种没由来的好胜心。
可她却没想到，自己还在胡思乱想的功夫，程晏礼已经调好座位，伸手将她揽了过来，转瞬即逝的失重感，洛璃有些被动，跪坐到了程晏礼的身上。
“介不介意和我说说。”他温热的手掌贴在洛璃腰际，极尽温柔的语气。
洛璃轻咬着唇，垂眸不敢看他，她现在内心矛盾，她这个人有时候很幼稚，还爱钻牛角尖，比如现在，明明是自己妈妈说的话让她心烦意乱，可却非要将这罪加在程晏礼身上，觉得全都怪他，本来坚持走这条路的过程是很难的，走到现在好不容易见了光亮，可母亲的话却像是将功劳全都给了程晏礼。
洛璃不是小气，只是觉得，有种无力感。
程晏礼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她咬唇的动作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可她怎么越来越用力？
程晏礼手掌微微收力，算是提醒她，洛璃感受到，腰肢向前靠了靠，抬眸看他。
“不想说？还是不好说出口？”他语气平常，知道自己的提醒有效，收回一只手，伸出拇指落在洛璃的唇上，轻轻揉擦着她方才咬的位置。
洛璃下意识向后躲了躲，“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程晏礼手上动作未停，却也真的是在仔细回想自己今天哪里惹到了怀里的人。
“茶庄……”
“不是这件事。”洛璃抬手捂住他的嘴。
程晏礼便真的不说话了，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
“我只是有点郁闷，不过就算我是庸人自扰吧，我妈今天和我说了很多，因为和你在一起，她和爸爸不反对我在这里开工坊了。”
“虽然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可仔细听的话，好像是因为沾了你的光，我不是说沾你的光没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好像有种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得到所谓的认可，却是因为和你在一起。”
洛璃一股脑将心里的话吐了出来，说话时低着头余光看窗外，手指交缠在一起慢慢搅着，她现在不是很想看到程晏礼脸上的表情，所以垂眸的姿势未动。
洛璃静静等着他的反应，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怎么也怪不到他身上的，倒显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久到洛璃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了。
等待的时间太煎熬，洛璃打算起身下车，腿刚用力，贴在她腰上的手掌便又将她摁坐了回去，比刚才的距离还要再近些。
洛璃抬头看他，眸中带着因方才他动作太过迅速而起的诧异。
程晏礼轻叹了口气，“可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可以说你这是欲加之罪吗？”程晏礼的声音哑了几分，倒像是乞求她怜爱。
洛璃心软了，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一面的程晏礼，心底有些后悔方才说的话，工坊能够顺利开起来有一部分功劳也是他的，她怎么会把帐算在他身上。
“抱歉，是我……”
程晏礼微低头与她额头相抵，两人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车外夜色已深，车内暧昧尤其。
“洛璃，就算没有我，你想做到的事情也一定可以做到。”
“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婚姻也许不是人这一生必须要完成的事，可它也不应该成为否定一个人的工具。”
洛璃微愣了愣，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心里已经很清楚程晏礼的为人，也知道他的想法会和自己的想法所契合，但想法被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很难不承认，程晏礼此刻说的这些话比耳边厮磨时的暧昧情话要更让她心动。
她轻轻动了动，换了姿势，两人距离拉远了些，车内未开灯，外面的路灯恰好偷洒进来一点光亮，此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