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就开始往外赶人:“那个,你们都先下去吧……啊、先下去吧……”
陶川棒槌一样杵在那,“主子,赌坊那事还没说完呢?”
仲夏好心的拉着这位陶棒槌,一路拖着往外走:“呵呵……主子您忙,我俩就先回了。”
陶川冲仲夏急道:“不是柳姑娘,你有事你先走,我这还没完呢?你拉我做什么啊?”
仲夏一个眼神扫过来,就把陶川喋喋不休的嘴给封上了,这眼神,让他浑身一个激灵,直觉让陶棒槌瞬间闭嘴,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他凸着个眼珠子,被仲夏拖了出去。
两人出去后,顾星澜急急的又从那堆文书中扒拉出那封信,纠结的细看起来。
“丹心寸意,悉君未知,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星澜,那日酒后,虽是意外,但我不怪你,真的,我甚至有些庆幸,那个人是你。”
“你我二人一路走来,不知何时,你在我心底已从家人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它像一眼泉水,滋润了我枯竭的心,星澜,我思你慕你,心悦你,但愿君心似我心,盼回。衡。”
“哼……什么叫不怪我,本来就不怪我。”
顾星澜捏着信纸的手上青筋凸起,她气得将那纸团成一团,往地上一丢,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胸脯上下好一顿起伏。
看看,这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崽子?“竟然敢打爷的主意,这是活腻味了吧?”顾星澜腮帮子鼓鼓的,气的。
想了想,她又从地上把那团纸捡了回来,折巴折巴塞到床底下,转身收拾衣衫,连夜就跑了。
走前,只和陶川几人交代了一番,连个只言片语也没给顾衡留。
等顾衡再次休沐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整个人由里到外的散发着一股子冷气,冻得全府的人都躲着他走。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二公子给发落了。
蜀中,苍鸾叠翠,青山缭绕,几只山雀叽叽喳喳的围在一茅屋前啄着地上的谷子。
柴虎背着一捆干柴回来:“先生又在喂雀?”
蔡荀悠哉的一下下将谷米抛撒到地上,笑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柴虎道:“镇上的据点传来消息,沈小公子要来,山中闭塞,消息是一个月前的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我便买了点吃食,先备着。”
蔡荀胡子一抖,哂笑道:“就你惯着他,有什么吃什么,偏要给他另备,就他矫情?”
“先生这是说谁矫情呢?”顾星澜牵着一匹马,自院外而来。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啊!才念叨完人就来了,柴虎笑着走去了灶房。
蔡旭冷哼一声,将最后一点谷米一股脑的撒到地上,转身躺到凉亭下的摇椅里,不但没半点尴尬,还将眼睛一闭,悠哉的晒起了太阳:“你来做什么?来山里喂蚊子?”
顾星澜也不在意,将马拴进棚里,道:“这不是想您了,来看看您缺什么吃食么。”她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裹,搁在老头面前的石桌上。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包裹里散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
蔡荀倏地睁开眼往桌上一扫,假模假式的咳了两嗓子,才磨磨蹭蹭的打开包裹,便见里面是几包油纸包着的点心,流云斋的杏仁酥,一品居的酱香鸭,还有一瓶上好的梨花白。
刚刚闻到的肉香,正是这酱香鸭,蔡先生最爱,这几样东西平时很难买的,不排个把时辰的队那是别想抢着。
蔡荀嘴角满意的向上弯起,看到顾星澜那一副小人得志的脸,他又往回收了收笑容,“算你有心。”他虽尽量控制语气,不咸不淡地说,免得让顾星澜太得意。
可他微晃的头,还是被顾星澜瞧出,对方很满意她这份礼物。
顾星澜坐到一旁,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人都找到了?”
蔡荀指了指离这不远处的一处差不多的茅屋,道:“人是找到了,不过庄老太傅在此生活了数十年,不愿再涉足朝堂了。”
顾星澜道:“连你出马也不行吗?”
蔡荀从纸包里扯了个鸭腿啃了起来,别看这人花甲之龄,牙口却好得很,三两下便啃完了。他将杯子往顾星澜面前一推。
顾星澜服气的替蔡荀沏满茶水。
蔡荀舒服的饮了一口,才道:“我想过此行难,但没想过这么难,我在这里和庄老太傅耗了三个月,对方与我对弈垂钓,无不相谈甚欢,但每每谈到朝中之事,便将我逐回,唉……”
顾星澜向不远处的茅屋若有所思的看了好半天,才道:“老太傅是当年顾征在潜袛时就辅佐他的,只因政见不合心灰意冷,才就此致仕。”
蔡荀叹了口气道:“庄先生看不上顾征只顾弄权,不知百姓,真国士啊!”
顾星澜道:“如果不是为了顾衡回朝后,有个德高望重的人能为其师,着实没必要把庄老扯进来。”
蔡荀却道:“……论谋略才学,庄老远胜于我。”
顾星澜看向蔡荀,复杂的道:“先生过谦了,谋略才学,我知你二人不分伯仲,只是庄先生跟对了人,才天下闻名,而先生旧主早逝,才累得先生名声不显。”
在这点上,终是她对不起蔡荀的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