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颠晃晃,一路来到开封城郊。 沐晴云掀起帘子探了探头,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茶摊,说道:“喏,路边有个茶摊,我们停下来歇歇再进城。” 小山道:“晴云姐,咱们不回你的酒馆吗?” 沐晴云道:“咱们先去人和医馆,找大夫看看你的情况。” “哦。”小山点点头跟着沐晴云下了马车。 茶摊上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人正在喝茶。 其中有一名锦衣疾服的汉子,小山走过去,那汉子也刚好抬头看见他,眼睛顿时瞪得比牛还大,正要开口,小山朝他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汉子把话憋回肚里,一脸惶恐焦急地盯着他。 两人坐了下来,沐晴云点了两碗茶,一碟花生、一碟豆干。 在沐晴云点菜的空档,小山往四周看了看,除了他们的马车,路边还拴着一匹马,那马皮毛油亮、体格壮硕,一看就是精心喂养的。 摆放茶水小食的桌台前站着一个小孩儿,手里拿着弹弓和石子,眼睛却勾勾地盯着桌子香喷喷的卤豆干。老板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小孩儿一边玩儿去。”小孩只好悻悻地去一旁玩起弹弓来。 小山去买了几块卤豆干来,用油纸捧着,走到小孩面前:“小弟弟,哥哥用豆干换你的弹弓好不好?” 那小孩立刻乐意地换给了他。 小山拿着弹弓一脸高兴地走回来。因他身上的散碎银子原是沐晴云想到出门在外给他傍身用的,于是沐晴云白了他一眼道:“我给你的钱就是这样使的?” 小山眨眨眼:“以后自会还你的。” 喝完了茶,两人又回马车上去。这次小山率先走在前面上了马车。那坐着的汉子也连忙起身上马。 小山轻轻掀起车窗帘子一角一看,那人果然正要骑马跟过来。他拿出弹弓和石子,眯着眼瞄准、拉开,石子蹦射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马的眼睛。马儿受痛惊叫,先是发狂般地抬起前足,又没头没脑地四下奔窜起来。马背上的汉子呼和不止,仍被摔下马去。 沐晴云上了车,听见外面一阵喧闹,便问怎么回事。 小山道:“无事,只是有人的马儿受了惊。” 可怜那马一阵发足狂奔,居然撞到路边一棵大树上,倒下了。 那车夫赶车欲走,不料车前的马儿看到路边的情形,也受了惊吓,惊惶不安地上跳下窜,沐晴云起身欲看前面的情形,没想到一个剧烈的颠簸,她站立不稳,随即向后仰去。好在身后小山眼疾手快揽住了她,拉她到身边坐下。 车夫拉住缰绳不住呼喝,马儿却不受控地发足狂奔起来,一直向开封城门的方向奔去,那节车厢在它身后随之东倒西歪,车上二人自然坐不安稳。 车内并无手扶之处,沐晴云索性蹲低身子半跪在地,撑着座椅边缘试图将身子稳住,却仍旧几次被剧烈摆动的车厢甩到一边,硌得身上生疼,不由得惊呼出声。 慌乱中,小山伏身过来,一把搂过她的肩膀紧靠在自己胸前,又拉过她的手臂环在他腰上,然后腾出一只手撑住车壁,尽量将沐晴云护在自己身形包围之中。 沐晴云只听耳朵上方传来一个温和冷静的声音:“别慌,抱紧我。” 这时,城门里缓缓出来一行人。当先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一名侍卫,紧随其后的几名随从众星捧月般拥着一顶华丽软轿。 沐晴云的马车一路狂奔,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轿子。车夫吓得大喊:“不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前头的侍卫却是个中好手,从马背上翻身起来,施展轻功直接跃到了拉车的马儿背上,“吁——”一顿操作,马儿缓缓停了下来。侍卫又轻抚了几下马颈,跳下马去,回到轿前禀道:“郡主,是一辆失控的马车,属下已经安抚好了。” 见马车安静下来,小山把手臂松了松:“没事了,晴云姐。” 沐晴云一抬头,却正与小山双眸相对,两人都微微一愣。 小山原本觉得这场惊吓皆因自己而起,满心内疚,此刻却察觉与沐晴云难得如此亲近,不禁展颜一笑,正要说什么,却听见附近侍卫说话之声,他随即起身道:“我看看外面如何了。” 小山掀起帘子看了看,又赶快放下帘子回过身来。 沐晴云道:“如何,到哪里了?” 小山道:“刚到城门口,差点和别人撞上,还好停得及时,没事。” 沐晴云松了口气,却听小山捂着头道:“晴云姐,我头又开始痛了,好痛。” 沐晴云的心又提了起来:“痛?是不是刚才颠到了?” “不知道。”小山皱着眉头,痛苦地倒在长凳上:“好痛啊,晴云姐。” 沐晴云道:“你忍一忍,我们这就进城找大夫。” 这时软轿里却有人发话了。只听一名女子娇声问道:“是谁冲撞了本宫的座驾?让车里的人出来回话。” 方才的侍卫便走到马车前大声道:“传敏宁郡主令,车里的人出来回话。” 车夫见这阵势,已是噤若寒蝉,在一旁垂首而立。 沐晴云看了看小山,心中虽然焦急,但想到差点撞上别人的轿子确实不对,便下了马车,跟随侍卫来到轿前。 那侍卫道:“小娘子,这是庆王府的敏宁郡主,见礼吧。” 沐晴云道:“草民沐晴云见过郡主。草民等路过此地,马儿在路上受了惊吓不受控制,差点冲撞了郡主的马车,请郡主见谅。” 那轿帘掀开一角来,沐晴云抬眼看去,只见里面坐着一位杏面粉腮,珠环翠绕的小姑娘,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满是不悦:“就是你?本宫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