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趴在床上,额上有一层细小的汗珠,疼的发起烧来。那日他们挨打受不住了,欧阳谦挺身而出,替他们挨下了剩余的杖责,将近一百大板打过去,饶是习武之人也难以忍耐,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出声,怕万一白鸢路过听到了笑话自己。他实在忍不住疼,就把头轻轻磕向床头,磕的多了不管用了,就使劲往床头磕,不一会儿磕的已经红肿一块,一块地方磕的疼了,就再换一个地方磕。
元臻推门而入,看到他在磕自己的头,几步走到床边看他的伤势,掀开衣服,一片血肉模糊,马上变了脸色:“很疼吗?”
欧阳谦虚弱的遮挡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伤在那种地方,义父还是不要看了……”
“现在知道要起脸面来了。”元臻拿出金疮药,给他一点点上药,上药之时他忍不住疼了,咬住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攥紧了被褥。
“忍忍,马上就好了。”
元臻给他上完药之后看着他满脸的汗水打湿了被褥,额前的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惹人怜爱极了,拿毛巾擦擦他脸上的汗,虽然知道他是好意,可语气还是冷冷的:“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我不舍得动你,所以这么肆无忌惮?”
欧阳谦低下头,把脸捂在被子里:“义父,对不起……”
元臻捏着他的耳朵把他提起来:“我知道,你于心不忍是不是?觉得这好歹是条人命是不是?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挨顿打能换来别人平安很划算是不是?”
欧阳谦诚实的点头。
“他们连累的你挨了八十三军棍,你也不怪他们?”元臻探究的看着欧阳谦,他有时候真的想不通,说不明白欧阳谦到底有多善良,多傻里傻气,也不知道他这种善良是不是对的,为了不相关的人连累自己遭罪,真的是值得的吗?
欧阳谦心里咯噔一声 ,自己挨打挨得都迷糊了,义父那时候不是早就走了么?难道他有千里眼?还给数的这么清楚。后来似乎有点印象,自己是被抱着出去的,面朝下屁股朝上,还难受的蹬了蹬腿来着……
“我不怪他们,义父不要怪我就好了……”欧阳谦小心翼翼的看着元臻,求恕的瞳孔又让元臻心软不已。
元臻气急败坏:“你要我怎么说你!你若真是存心为他求情为何不想好说词和对策呢?你也算算,这些年你受过多少冤枉罪!”
欧阳谦低下头,脸趴在枕头里,声音晦暗:“义父,我嘴笨您不是不知道,义父是舍不得罚我,可是事情一来我就编不出来什么道理来,有时候义父气的极了,也就由着自己去了……”
元臻听出他声音里的小委屈,轻轻笑道:“你是怕我哪天一个生气,砍了你的头?”
欧阳谦回过头来,嘻嘻笑道:“义父才不舍得砍我的头,我脑袋搬家了,就没人跟义父叫板了!”
元臻哈哈大笑拍了他一巴掌:“你这臭小子,挨了那么重的打还能笑得出口,我真是服了你的硬气!像我儿子!”
欧阳谦嘿嘿直笑。
“以后做事之前先在脑子里过一遍,万事都要做到滴水不漏,我一个人疼惜你没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有时候我不罚你,难堵悠悠之口,不然别人会说我太过护短,以后说的话还有谁听呢?”
欧阳谦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老是让义父为难,还让义父为自己心痛,顿时耷拉着脸道:“谦儿以后一定谨遵义父教诲……”
元臻点点头,就出去了。
欧阳谦心想这次义父在军营里罚了那些士兵,还罚了顾之川三个月的俸禄,还是好点了去慰问一下免得他们心里不痛快。
军营
那些士兵趴在床上□□,其实他们平时都是作风端正的,只是那几日身体比较累,所以纵容了自己在军营里打了一局牌,好死不死就被抓到了,不过他们也自认倒霉,下次不再犯就是了,也并没有因此而怨恨皇上。
欧阳谦看到他们痛的那样,担心的问道:“你们还好吧?”
士兵们回过头,看到欧阳谦正弯着腰担忧的看着自己,心中岂是一个震惊可以言语的!谦王殿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于心不忍为我们分担了那么多刑罚,哪里有肯这样爱惜下边人的?可是王爷挨了两百军棍,竟然还那么远跑来看我们的伤势!
他们纷纷挣扎着想下床:“殿下,您怎么来了……”
欧阳谦连忙制止,轻声呵斥道:“身上有伤还敢乱动!”
士兵眼神中的感激不言而喻,担心的说:“殿下,您伤的比我们重得多了,怎么还来看我们呢?”
欧阳谦从腰间掏出几个精致的瓶子:“我没事,皇上虽然生气罚了你们,也是怕我们元国军营会作风不正,皇上要面子,他给我几瓶金疮药让我带给你们,涂伤口上两天就会结痂了,我会跟顾帅说,这几天先让你们休养,拿着。”
他们感激的泪眼朦胧,怎么也不肯接:“不,殿下,我们本就是戴罪之身,皇上罚我们一百大板,您就为我们挨了剩下的一百大板,本来我们就有愧于您,怎么能再接受那么好的药物呢……”
欧阳谦见他们执意不接,直接扔他床上,笑着说道:“你们也不要怪皇上,他也要堵住悠悠之口,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