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白了他一眼,跪直了身子,拱手道:“皇上,此事既已真相大白,还请皇上为世子主持公道,给无辜受辱的世子一个交代。”
“这是自然。”元臻低声回道。
欧阳谦望了一圈儿朝中大臣,冷声道:“经过此事亦可知,流言四起多为假象蒙蔽,各位都是朝廷重臣,还未知晓真相之时,还是不要人云亦云,擦亮眼睛等待最后结果出来,再去讨论才不会失了身价与分寸。”
他这么一说相当于是给了侃侃而谈的群臣一个下马威,这样一来,先前宋叶敏一党奚落南风的人纷纷向欧阳谦和元臻拱手道:“原是我们被蒙蔽了双眼,以为世子不知感激皇上养育之恩,反而桀骜不驯,特为皇上不平,才出言失了分寸,请皇上和殿下见谅,我们以后一定谨记殿下教诲,再不敢犯。”宋叶敏也朝欧阳谦和元臻拱了拱手,算是道了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既已知错,本王和皇上自然不会怪罪。”
“谢皇上和殿下恩德。”他们略躬了躬身,便回正了身子,脸色都是稍有难堪的绯红。
“韩江远。”元臻叫道,韩江远连忙应声道,“是,皇上。”
“你可有什么要为韩烨申辩的?”
“草民的儿子做出这等事情来,草民早已无颜面对皇上,此刻没什么好说的了,但凭皇上处置。”韩江远重重的磕下头去。
“谦王。”元臻又看向欧阳谦,欧阳谦拱手道,“是。”
“此次受到流言重伤的是你的至亲,对于处置韩烨,你可有什么提议?”
“皇上已还了世子清白,微臣已经感激不已,如何处置但凭皇上做主。”
元臻应了一声,眼睛望向宋叶敏,道:“宋公,你让朕失望。”
“老臣知罪,老臣一时糊涂,请皇上恕罪……”见路已经走到这儿了,再狡辩也是枉然,宋叶敏便索性承认,深深的磕下头去。
“你一路从朕的父辈扶持到朕这一辈,一直是元国的肱骨之臣,为何老年之时却这样糊涂?南风还是个孩子,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他又是南世爵唯一的传承血脉,南世爵为国捐躯,一片赤诚孤勇感佩天地,你却要加害于他的儿子,实在寒了朕的心。”
宋叶敏惶恐的垂下头去。
“国公宋叶敏,因个人私怨,加害南世爵遗子南风,着降为郡公,罚俸三年。”
“谢皇上开恩。”宋叶敏心里记恨,面上却是做足了功夫,礼数毫不懈怠的磕头谢恩。
到底是没有对南风造成太大的损失,人还活的好好的,义父这个决定也算是替弟弟申了冤报了仇了,欧阳谦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元臻万分失望的看了韩烨许久,又看了已经白了大半头发的韩江远,良久,启口道:“罪民韩烨,目无尊上,四处散播世子不雅消息,让世子成为群臣和百姓的笑柄,妄图制出朕与南风世子不睦之事加害世子。又擅用元国第一禁令巫蛊之术加害于朕,实属居心叵测,心理阴暗。朕的眼皮子底下,断断容不得这种蛇蝎之人,赐杖毙。其父韩江远年事已高,为人真诚和善,多年来兢兢业业打点府里事宜,便不再加罚于他,也算给你了了最后的遗愿。”
事情自己想象是一回事,真到眼前了又是另一回事,听到这个消息韩江远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韩烨也呆了,这件事自己和宋叶敏都有参与其中,为何他只是降职罚俸,自己却要遭到杖杀?张了张嘴想为自己求求情,却闻得周遭群臣参道:“皇上对他们多年恩德,竟丝毫不知感激圣恩,反而记恨您与王爷世子和郡主,对他们毫无尊重可言,还要如此迫害他们,狼心狗肺,人神共愤,杖毙算是便宜他了。”
“还是皇上仁慈,要是微臣,一定将他发落到训练营去受尽苦楚再处死,胆敢用那巫蛊之术谋害皇上,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皇上轻罚他,后面就还会有人再犯,断断不可轻纵。”
“臣等认为如此心胸狭窄,以一己私利量度他人,陷他人安危性命和声誉于不顾的人,理应满门抄斩,严惩不贷。”
“此人诅咒皇上,陷害世子,郡公定是被他教唆的做了糊涂事,如此居心不良之人,怎能不做出严惩?应该诛连九族,以作惩戒,也算警醒后人切莫效仿。”
元臻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疼得钻心的太阳穴,道:“他已经没有九族了,他们全家上下就剩下他们父子两个,虽说他犯的是诛连九族的大罪,韩江远却实在罪不至死,这一切他都不知情,为人也勤勤勉勉,便免去他的死罪吧。”
韩烨偷偷打量了下这些官员,待到看到宋叶敏的位置,心里更加气愤,脱口而出道:“皇上开恩哪,饶了草民一条命吧,草民以后一定不再为非作歹了!”
元臻冷笑一声:“你倒是好意思替自己求饶。”
板凳和庭杖都搬了上来,韩烨被压制在凳子上,见宋叶敏独善其身,自己却要遭到这等罪过,登时口不择言的道:“皇上!明明这件事是宋国公与草民一同想法子做的,皇上为何只罚他的俸禄,却要断了草民的生路?这不公平!宋国公找我的时候说了,让我尽管帮他出主意,就算不巧事发了他也一样会保住我一命,可此时他却全然忘了自己说过的话,选择独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