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以前就意识不到这一点呢?为什么以前就……虽然没规没矩,却是真的觉得义父跟自己亲,可是现在……却觉得义父根本遥不可及……
军营
顾琼一颗栗子仁手指一弹砸到了欧阳谦的脑袋上,欧阳谦被吓了一跳,凛眉道:“发什么神经?”
顾琼狎昵的轻笑道:“最近怎么老是精神倦怠?前阵子不还满面春潮呢么?怎么?玩的太频繁了虚脱了?”
欧阳谦翻了一个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事没事?没事别来烦我。”
“嘁!没劲!”顾琼扬手一个栗子仁扔到嘴里,“新兵档案整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等下就给皇上送去。”欧阳谦淡淡的道。
“谦帅,我觉得你跟皇上闹矛盾了。”顾琼一脸笃定的说,欧阳谦只是说没有,顾琼哼笑一声,“以前你就是再累,每天都是精神抖擞的,自从你这次回来到现在,整天都心事重重的不高兴,能这么影响你情绪的,除了皇上的态度还能是谁?”
“我没有。”欧阳谦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指按压着太阳穴揉了起来,他从外面回来就继续在军营任职了,两人都当做赶出家门这件事没发生过,欧阳谦也吃药也休息,甚至会逼着自己喝补汤,可是脑子里还是疼,感觉好像那次发高烧一直没好过,每天都很累。身体不舒服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觉得尽管义父现在叫自己回来了,还允许自己称他义父,自称孩儿,他还是在寄人篱下。这是义父的家,不是我的家,他这样自暴自弃的想着。
如果是义父的亲生孩子要被赶出家门了,他完全可以高着嗓门喊:“这也是我的家,你生了我就得养我。”而自己不行,没有资格,他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很拘谨,也不像以前似的随意的在府里玩,他能不碰的东西就会尽量不去碰。这样的行为让元臻心里不爽很久了,可是碍于他刚从外面回来,也就没有说什么。
如果是我亲生的儿子,肯定不会跟我这样赌气。元臻心里这样想,如果我也有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不管父子俩怎么闹别扭,怎么意见不一致,都不会从最初那么好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只是抽打了几下,踹了一脚,他就记恨我到这种地步?明明是那么惹人喜欢的性子,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窝火,元臻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他这辈子为了谁把自己憋得喘不过气来?除了他欧阳谦没二人了。
想着想着元臻就进宫了,迫切的想生个自己的孩子的念头让他脑子都快爆炸了,他觉得是该要个自己的孩子了,这样也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有个亲生的就好了。
欧阳谦整理好了新兵的档案去向元臻禀告,到了书房敲了敲房门,元臻却没察觉,手中拿着一块红白相间的宝玉看的出神,从背后看不出他的情绪。没得到回应他又敲门道:“义父,是谦儿,我可以进来吗?”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欧阳谦又敲了敲:“义父,我进来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声音,欧阳谦想可能义父不在家吧,先把档案放这儿好了,等他回来了再看也是一样的,便推门而进。走进门他看到元臻正站在窗前望着一块宝玉出神,这玉一看就是一等一的璞玉,漂亮又精致。欧阳谦难得多说两句话,强打起精神携抱着档案走到他身旁忍不住夸赞道:“这块宝玉真漂亮。”
元臻想事情想的出神,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抖,手中璞玉便掉落到地上,跌碎成几半。
欧阳谦也吓了一跳,退后一步,神色慌张的看了眼碎玉,又看向元臻,这块玉看起来很值钱,恐怕自己这些年的赏钱加在一起也不够买的吧,加上未来几年的俸禄不知道够不够钱再买一块新的还给他。欧阳谦自己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元臻已经深一脚浅一脚走到碎玉跟前去捡。
还是年轻时候高大帅气的元臻将一块全身通绿的宝石戴在卫循颈上,边戴边温柔的在她耳边说:“这可是我爹给我的,要送给未来儿媳妇的聘礼。”
卫循温柔害羞的笑着,将一块雕刻的上等的璞玉递到元臻跟前:“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也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是我娘给我嫁人的嫁妆……”
元臻伸手接过,将卫循搂在怀里:“从此,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卫循脸蛋通红的仰头深情的说道,“这就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好好保存,不要弄坏了,好不好?”
“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等到我们都花白了头发,再拿出来给你看!阿循,我爱你!”女子笑面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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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臻怔怔的看着那片碎玉半晌,继而蹲下身子,拾起已经碎了的宝玉,嗓子哽出两个字:“阿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