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地碎瓷片,欧阳谦跪在一边低垂着头,元臻正大步向他走过来。他刚刚打扫书架的时候,因为屁股太疼,腿又是软的,转身的时候鸡毛掸子不小心拨落了一个宝贵的装饰物,他又不是不识货的人,搭眼一看就知道这个瓶子值不少钱。
元臻上去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抽过去,欧阳谦被抽的猛地趴到地上,牙齿硌的嘴里的肉破了皮,血珠马上就顺着嘴角流下来了,半张脸瞬间麻疼的嗡嗡的。他不敢耽搁马上爬起来跪好,膝盖麻疼麻疼的,躬身道:“对不起……”
“你眼睛长脑袋后边儿了是吧?那么大个瓶子你就看不见?还是你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找朕的不痛快?这个瓶子值几千两,你赔得起吗?”
欧阳谦哑声道:“皇上可以扣除奴才的俸禄……”
“你一年的俸禄才值几个钱?你就是干五百年你也赔不起!”
现在满身的不舒服,已经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问题了,他只想一头栽下去,哪怕磕的头破血流,都不想再跪压自己的膝盖了。为什么我都已经那么委曲求全了,义父还是不肯原谅我,还是要一味的刁难我?欧阳谦心里委屈极了,他知道他就是在找茬,他有那么多宝物,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件,他只是在挑刺罢了,动了动嘴角,却说不出什么来。
“怎么?你不服?”元臻看到他的脸简直就来气,以前他赌气的时候还会觉得挺可爱,现在他却想把这张脸撕碎,他甚至都不知道欧阳谦哪儿来的资本跟自己赌气。
欧阳谦确实不服气又委屈,眼睛一翻看向一边不说话了,典型的犯倔了。
元臻却觉得可笑极了,一手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提起来就往外拽,疼的欧阳谦眼泪都出来了,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元臻将他拽到门口一脚将他踹出去,欧阳谦直直的从台阶上滚落下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硌碎了,这才有些惶恐的爬起来看着他,顾不得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就规规矩矩的跪好。
“朕看你这段时间屁规矩都没学到,打碎了朕的宝物,非但不知悔改,还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如此不受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料定了朕不舍得重罚你是吧?”元臻疾言令色,“滚到天牢里去受罚!杖刑四十,鞭刑五十,把右胳膊卸了,再卸一条腿!朕看你以后还不记教训!”
欧阳谦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心里也没底的害怕起来,惶惶不安的磕头:“奴才知道错了,请皇上恕罪……”因为惶恐,欧阳谦的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含了眼泪又不敢让它掉下来。
“认错的话留给天牢去说吧!受过罚之后回来承明殿,朕还要验伤!”元臻冷峻的面孔没有因为欧阳谦畏惧的哭腔缓和一分,转身进了屋子,‘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