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却以为义父要打自己,闭上眼睛,脸稍稍往上抬,等着巴掌抽在脸上。看着欧阳谦这幅样子,元臻差点气的背过气去,冷声道:“睁开眼睛!”
欧阳谦茫然的睁开眼,元臻气恼的说道:“朕就问了你一句吃了什么,你至于摆出这副姿态来给朕看?”
欧阳谦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地面。
元臻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是朕虐待你,不给你饭吃了?你还跟朕拿乔!”
欧阳谦惶然的摇摇头。
“那为什么朕只是问你一句话,你就把脸仰起来让朕打?”
欧阳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以为义父要打自己罢了,支吾着说道:“唔……奴才不该吃皇上的口粮……”
元臻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觉得他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开口吩咐道:“不该吃朕的口粮是吧?行,你有骨气,你去敬事房传话,以后杂役房的口粮没有你的份,若是杂役房有人暗中接济,格杀勿论。”
不给他吃饭,那他要怎么活下去?他想不明白义父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明明已经挨了打受了罚,已经为他做的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原来义父宽容留下自己一条命,并不是因为爱惜自己,而是还没折磨够吧,半年前是,现在也是。
本来楚宴想偷偷给他点吃的,却被他拒绝了,他不想连累任何人因为自己遭殃。
刚开始还好,过了几天他就饿的昏头昏脑,整天都没了做事的心思,光想着肚子饿了。去承明殿值勤的时候,看到元臻餐桌上的美味饭食,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咽口水。等元臻吃完饭了,御膳房的人来收走菜盘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会随着动。
欧阳谦在杂役房待了一段时间,就发现了这里的规律,这里的饭菜就是些馒头咸菜和稀粥,再不然就是别处都不吃的米饭,而且粮食缺少,想要吃饱必须得争抢,这样就意味着有的人甚至吃不上饭。他一向吃惯了好的食物,起初实在难以下咽,后来待久了,不吃这个就没得吃,也就不觉得了,可是以前的量也没少到这个地步,害得杂役房整天怨声载道的。欧阳谦知道义父是因为自己才克扣杂役房口粮的,所以他决定去找他谈一下,他没有胜利的筹码,自从来了杂役房之后,他三天两头的打自己板子,哪儿来的资本跟他谈什么条件,唯一可以让他不再针对杂役房口粮的方法,就是把自己从中剥离出来。
值勤一天结束了,临走之时元臻瞧见欧阳谦扭扭捏捏,似乎在纠结什么,心里就来火气,他最看不得的就是人这样扭捏作态的模样,当即沉着脸道:“你有话要说?”
欧阳谦还没准备好说词,被他这么提前问了,登时心里就慌了,脑子里想好的那些话也都跑去九霄云外了,张了张嘴又闭上,支吾了半天也没说一个字。元臻无语的瞪着他:“有话就说,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
欧阳谦走到前面撩衣跪下:“奴才自知不该插嘴皇上旨意,可是奴才还是想说一句,杂役房做的工是宫里最辛苦的,求皇上给他们加些粮食吧,奴才替他们谢过皇上恩情了……”磕下头去。
“替他们谢朕?你自己不吃么?”元臻冷笑一声。
“奴才以后的口粮可以不计算入内,皇上可以交代敬事房,将奴才排除在外。”欧阳谦愈发躬身。
“排除在外?”元臻轻笑一声,“你说的倒轻巧,你倒是跟朕说说,怎么个排除法?排除了你在杂役房的口粮,你以后吃什么?”
欧阳谦只一味的道:“奴才自己想办法就好。”
“想什么办法?”元臻微微眨了眨眼,一脸听他扯的表情。
“奴才可以先饿着,饿到不能饿的一天。”
“到了不能饿的那一天呢?”
“……那时候奴才会自己想办法。”欧阳谦沉默了一下,回道。
“想什么办法?”元臻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他想知道欧阳谦是怎么打算的。
“御膳房每天应该都会有剩下的菜根菜叶什么的,奴才趁没人的时候,翻翻涎水桶,好坏吃两口都饿不死。”
欧阳谦一脸平静,元臻甚至想笑,这就是他想办法,这是什么鬼办法?照着他的计划下去,不出半年,一准儿饿成一具干尸。
元臻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到他跟前蹲下:“欧阳谦,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你就拿着这个办法来向朕求情?你凭什么以为朕会同意你的要求?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朕一定要答应?”元臻盯着他的眼睛,冷冰冰的说道,“你所谓的筹码就是你的安危?你是在间接的以死来要挟朕?”
“奴才不敢要挟皇上,奴才是说真的,那些不能入锅的菜根什么的,奴才都可以翻来吃,奴才的月俸也可以不要……奴才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原因连累到别人……”欧阳谦一点都不像是在说假话,他是真真切切这样打算的,“或者奴才从杂役房搬出来也可以,奴才随便找个屋梁下都可以睡,再或者……奴才可以每天守夜,保护皇上的安全,白天还可以去杂役房做苦工,有点儿空闲的时间再随便在哪儿眯一会儿……”
元臻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杂役房都是些什么人?朕为什么不给他们粮食?一无所知的蠢货,朕劝你还是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