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以前的事奴才已经不记得了,您不用觉得亏欠了奴才什么。”
“你还是在怨朕……”元臻无奈的呼了一口气,徒劳的道,“这不仅是朕的意思,也是各位重臣的意思,谦儿……你乖一点,你听话……体谅体谅朕的心……”
欧阳谦只是摇头:“奴才只想遵循自己的本分,是奴才没有分寸,一开始做奴才就好了,也不会平白让主子多花那么多心思,现在也不会让主子无谓的难过……起先,都是奴才看不清自己罢了……”
元臻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孤时和潋儿常说谦儿‘不豁达’‘爱钻牛角尖’‘多愁善感’了,在他自己没走出来之前,别人怎么说都是没用的。元臻一想到自己一个一国之君还要总是顾念着他的想法,说话做事还要根据他的心思来,就觉得一阵心累。
总是这么旧疾未愈又添新伤,加上这次抗洪,欧阳谦的病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他又担心义父找茬,想快点好了去值勤,可病哪是想好就能好的,药他也吃了好几天了,却还不见有效果,欧阳谦去小厨房拿了小炖盅,然后又搬了一个小火炉到自己房里,加了药加了水就开始烧,楚宴给他拿了一个小罐子来,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糖,“宴叔知道你怕药苦,托人从外面买来的,今早刚送进来,你喝完药了吃一颗,嘴里药味就会散去许多了,拿着吧。”
人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脆弱,也更容易触及人心里最软弱的部分,欧阳谦捧着那个小罐子,眼睛盯着楚宴看:“宴叔,我跟您非亲非故的,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楚宴眼眸动了动,随即笑笑:“有人对你好还不好么?难道非得每个人对你喊打喊杀你才满意?”
欧阳谦若有所思,只躬身郑重的谢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会感激宴叔的爱拂之恩,先在此谢过。”
楚宴扶起他,拍了拍他的后背,眼中却流露出浓郁的悲伤之色,喃喃道:“傻孩子。”
欧阳谦坐在床上等着,就这么等着等着他又觉得困了,想着要等一个时辰那么久,于是就想眯一会儿,蜷起腿来上了床,就沉沉的睡过去了。结果两个时辰已过,他还没有醒,烧着烧着小炖盅里的水就熬干了,整个屋子都充满了一股烧焦之气,透过窗户外面的人也闻到了,几个人交头接耳道:“这什么东西烧糊了?”
“不知道,是不是谁在开小灶呢?”
“一闻到锅灶的气味,我感觉又饿了。”
“早上吃的那半碗小米粥都喂狗了啊?这可还没到中午呢。”
“哎不说了,干活儿干活儿。”
小炖盅里的气体越积越多,盖子开始抖抖嗖嗖的不安分了,又过了小半刻,盖子就被气体一下子冲飞到天上去了,巨大的声响震得欧阳谦也迷瞪醒了,望着自己屋顶上又破了一个大洞,隐隐还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往天上飞,下意识的喃喃了一句:“嗯?我的屋顶飞了……”然后又迷蒙着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都还没醒,楚宴本是给他留了饭,想等他傍晚睡醒的时候吃的,结果他没醒,楚宴也不忍心叫他,就将饭菜留在他桌上了。低头一看才看到烧的黝黑的锅子,盖子还没了,往顶上一望,他咧了咧嘴:“什么?飞天上去了?”原来白天那发出的一声巨响是从这儿传来的……还好里面的煤炭烧尽了,不然,这个锅子恐怕都会一起飞上天吧?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欧阳谦才醒,这一觉差不多睡了个一天一夜,想着时间差不多可以起来了,一坐起来就发现头很晕,勉强扶住床沿,一摸额头全都是出的冷汗,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喝药,转头一看,火炉和锅子都不见了,好像是飞了……屋顶上的大洞充分证明了欧阳谦没有迷糊,可是头这么晕怎么去值勤?
迫不得已只好起身踉跄着去了楚宴的房间,就这么几步路而已,他的腿已经软的不行,看样子烧的特别厉害,这样的状态怎么伺候义父呢?
“宴叔……”欧阳谦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了,不过楚宴还是醒了,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问道,“谦儿?怎么了?”
“宴叔,您这里还有没有退烧的药?我有点烧……”欧阳谦趴在门框边,头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如果不是靠在门沿上,他指定一头栽到地上去了。
楚宴登时就清醒了,连忙起身扶他坐到自己床上,然后去找退烧药煎来给他喝,欧阳谦咕噜咕噜几口喝了下去,楚宴就扶着他要他睡下:“谦儿,喝了药赶紧蒙头睡一觉,出出汗……”
欧阳谦为难的望着门外已经亮起来的天空:“天已经亮了,今天该我值勤,我得去承明殿了……”
楚宴发愁的看着他:“你这样的状态怎么值勤啊?要不跟别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替你一下?”
“从这儿到侍卫房就算是您也要走上一个半时辰,别人还不一定有时间替我,算了,熬到晚上也就好了。”欧阳谦晃了晃脑袋,脑仁子更疼了,有些痛苦的捂着头。
楚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值勤,说道:“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我送你过去吧,不然你晕倒在半路就更麻烦了。到了承明殿,如果实在不行你就跟皇上说,问一下你能不能提前回来,我就在殿外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