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军营,仲萧就苦着一张脸,元臻皱眉道:“吃箭眼儿的是朕不是你,你苦巴巴的干嘛呢?”
仲萧气的都结巴了:“您就瞅着打架好玩是吧?打来打去还没完没了,您身体中箭的事儿不传出去还好,传到谦帅耳朵里,有的我们受!”
元臻几乎一口气没上来,沉着脸道:“这件事还怪起朕来了?你们都是死人么?看到朕吃亏了也不上来帮忙!”
“我们看你打的这么起兴,以为您把战场当擂台呢!”
元臻的脸黑的就跟锅底似的,一脚踢翻了一个凳子:“滚出去!朕不用你在这儿守着!竟给朕气受!”
仲萧气哼哼的道:“您以为我乐意在这儿守着啊?”
在军营里也就仲萧能跟元臻这么没规矩的说话,仲萧是从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在军营了,后来元臻继位了就一直跟着元臻,元臻对他和碧洲成比对别人多了许多敬畏。本是有意让他们两个做元帅的,可是欧阳谦报国之心强烈,又有那么好的天赋,而元臻心里到底是有些偏心自己孩子的,所以就没有给他总帅的位子,而是给了他和碧洲成并列副帅的位子,地位仅次于欧阳谦之下。当初跟他们提过一次这件事,他们却满不在乎的说,不管是在什么职位,想的都是能保护元国就知足了,元臻对他们报国之心无比感动。
两人正斗着嘴,军医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瞧见元臻身上的箭支,急忙让他躺在床上。忙活了好一会儿,拔箭的时候元臻咬牙硬是把惨叫声咬死在喉咙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逼的自己青筋毕露,眼眶发红。这样的神情被仲萧看在眼里,他又想起多年前大战,元臻浑身被砍的不下于百刀,浑身都是鲜血淋漓的刀口子,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太医给他包扎医治,他就是这样硬生生的挺过来的,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箭是拔下来了,元臻却觉得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疼的呼吸都不稳当了,疼的他想把那块地方用刀剜去。
军医给他上了药,包扎好,擦了擦汗,道:“皇上,您这几天千万不可下床走动,伤口很深,实在危险,要好好调养。”
元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军医就躬身退下了。
元臻的手放到了伤口处,微微摩挲着,想着朱国那边现在的动静,身体和精神都疲累至极。仲萧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元臻汗湿的脸庞:“要不要给谦帅飞鸽传书一封……”
“不用!”元臻被他的话拖回思绪,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扭头看向他,“朕受伤的事别给他知道,他那存不住气的个性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人跳脚的事来。”
“他迟早都会知道啊,您这么重的伤,哪里瞒得住?”
“瞒不住朕就等伤好了再回去,你别什么都跟他学,你们共事那么久,你还不知道他的臭德行?”
“谦帅还不是因为心疼你么!”
仲萧见元臻睡着了,脑袋里纠结的要死,一方面他又想写信通知欧阳谦这件事,一方面又觉得诚如皇上所说,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管不顾的到边疆来为父报仇了,他的性子军营里谁不了解?谁要是动了皇上一根汗毛,谁都不想活着出去了,更别提这么重的伤。到时候他发起疯来,可是谁都拦不住的,那就麻烦了。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他们父子俩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说好了,自己插嘴了,到时候皇上非但不领情,反倒怪自己多事。
碧洲成等人回来了,纷纷前往元臻的营帐去看他,仲萧食指放在嘴唇边,做出‘嘘’的动作来,小心的掂着脚走出去:“皇上睡着了,等他醒了再来看他吧,别把他给吵醒了。”
碧洲成点点头:“好,那先等皇上醒了再说吧。”说罢就要离开了,顾琼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仲萧,“皇上受伤的事不告诉谦帅么?”
仲萧摇摇头:“咱们别多管闲事了,皇上要是想让他知道,他自己会跟他说的。”顾琼皱眉,表示不认同,仲萧‘嗨哟’一声拍了他一下,“回头谦帅双脚蹦上天去,吵着嚷着要给皇上报仇,你拉的住啊?”顾琼左右一想也是。
朱悦在主位上坐着,那名女子在底下跪着,两边的人都屏退下去了。朱悦看了朱麟半晌,似乎格外惋惜的道:“你那一箭为什么没有射穿他的心脏呢?”
朱麟躬身道:“微臣已经尽力了。”
朱悦长喘一口气,望着屋梁,蓦地轻笑一声:“朕知道,知道你尽力了……趁着他受伤,让咱们的人给他下毒,毒死他。”
朱麟微微皱眉,似乎不齿于他的办法。
朱悦远远看了朱麟一眼,那么清瘦的女子却时常给自己刚烈之感,这些年也难为她了,一个女人家完全被当成一个男人使。
“麟儿。”朱悦轻轻出声,朱麟眼睛动了动,“微臣在。”
“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一定要为你哥哥报仇。”朱悦的手指盘着佛珠,意义深重,“只有这样,你和碧月才可以安安生生的活着,你也不用再在沙场奔波了。”
朱麟听到碧月的名字,暗暗咬了后槽牙,躬身道:“微臣知道。”
“知道就好。”朱悦盘算着,“朱梁死了,下一场,朕相信你,可以替朕打了胜仗回来。”
朱麟虽然知道朱悦一言既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