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看了一眼欧阳谦血淋淋的肩膀,一脚踩了上去,欧阳谦哑着嗓子惨叫。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段言彻蒙住了脑袋被人用匕首挟持着进来,元臻在他身后,后面的人纷纷举着刀剑,却不敢擅动。
待看到屋内的场景,欧阳谦身上的衣衫都被撕破了,浑身的刀口伤口全都裸露在元臻的视线里,元臻目眦尽裂,握着匕首的手几乎要捏碎了,段言彻的脖子拼命往后仰,他脖子上已经被割裂了一道不深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
元臻看向段毅,似要将段毅碎尸万段,一字一句的咬牙道:“段毅,在我元臻死之前,谁敢隔过我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定屠他九辈宗亲。”元臻单手解开自己的披风,甩手扔到欧阳谦身上,把他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道,“谦儿,过来。”
欧阳谦听到元臻的声音,回头去看,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东西,只是隐约看着轮廓就知道他是义父,眼泪夺眶而出,呜咽着往他那爬去。
龙庭带着一些弟兄也过来了,待看到欧阳谦的惨状之时,龙庭嘶吼一声:“老谦——!”几步跑上前去,几乎拖着他回到了元臻身边,心疼的眼眶都红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谁伤你的!”
元臻和段毅就这么对峙着,元臻的后槽牙都快咬断了:“段毅,今日你施加在我谦儿身上的痛苦,我不千万倍的还给你,誓不为人,咱们走着瞧。”
龙庭这就知道了,愤恨的瞪着段毅。
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元臻手上,他看到了段言彻脖颈上细碎的刀印了。
元臻挟持着段言彻慢慢退出去,段言彻在他手里,段毅不敢乱来,只能看着他慢慢往外走。待走到了牢房外,元臻就将匕首和段言彻推给了龙庭,龙庭接过手来,元臻扶住欧阳谦,拦腰抱在怀里,欧阳谦毕竟个子长高了,有些费力,但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欧阳谦除了把脸伏在他肩窝流眼泪,什么都不会了。
待到出了城门口,对面便是元臻的军队,元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抱着他就回营了。龙庭冷笑一声,一刀抹了脖子,然后将人推还给他,就转身回营去了。
段毅大吃一惊,接过段言彻一看,竟然是个假冒的,顿时生气的同时还有一丝庆幸,幸亏不是阿彻,可是让他们几个给跑了,暗自咬碎了牙齿盯着他们的军队方向。元臻竟然能自由出入段国如无人之境,想必武功又增进了。
元臻将欧阳谦抱回军营,他们所有人都被欧阳谦身上的伤吓了一跳,熙熙攘攘的都要去看他,都被龙庭给赶出去了,他还撂了话,谁敢在欧阳谦养伤期间去打扰他,果断军法处置,这么一来,连顾之川都被拒之门外了。
元臻将欧阳谦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掀开披风,浑身血色淋漓,身上的口子数不胜数,肋骨间和腰腹间还被钉了些许钉子,元臻想起前不久他在宫里也受了这样的酷刑,旧伤还没有好全,现在又添新伤。他现在心里最强烈的想法就是把段国夷为平地,让他整个段国都来为段毅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谦儿,义父去打桶热水来给你擦擦,孤时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你忍一忍……”
元臻低下头就能看到欧阳谦头顶上大片缺失了头发的血块,那是他的头发被拽下来的时候,硬生生连着头皮一起拽下来的。元臻心疼是心疼,可还是要赶紧处理他的伤口,否则,否则……欧阳谦身上这么多伤……元臻想把手放在他身上安抚一下,可是他前胸后背全都是伤,他根本无处下手,现下也不能只顾得心疼,大步跨了出去。
军医仔仔细细把所有能擦拭的地方都给他擦干净了,也上了药膏包了纱布上去,孤时日夜兼程的赶来,累倒了好几匹宝马。赶到地方的时候欧阳谦躺在床上睡着了,见孤时进来了,元臻蹑手蹑脚的小声道:“你快给他看看。”
孤时查看了他的伤势,暗叫不好,摸一下他的额头,果然触手滚烫,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了。孤时拿过自己的药箱,悄默默的对元臻道:“我可是没有奉命直接去拿的你的药材,别怪我擅自做主啊……”
“这时候了还废什么话!”
孤时连连称是,给他拆了纱布,准备重新换药上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跟他道,“你按着他点儿,等下我要给他缝合伤口,也真亏得他命大,还能撑到这时候。”
元臻把他的头放置在自己大腿上:“你轻点。”
孤时看到他那森森白骨,叹息的直摇头,征战沙场的由头,说出去是好听,可是这背后的辛酸苦辣,岂是旁人可以领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