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见到最疼爱自己的人,所有的委屈都控制不住,如同关闸太久的洪水一样喷薄而出。
“隐修……我想你……”欧阳谦抽泣着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隐修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管,隐修会替自己挡住所有不好的事情。
隐修拍着欧阳谦的头安抚,松开他仔细观摩着他的脸颊,看到他哭红的眼圈,隐修嗓音再次颤抖起来:“我的小阳蛋以前是多么有精神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憔悴成这样了……他在哪儿?师父找他说理去。”
元臻从外面进来,看到隐修的身影一脸震惊:“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跟朕说一声?”
“誉儿,许久不见了,这段时间你还好吗?”隐修的话让元臻不由得一愣,好生疏的问候……转念一想他就猜到了怎么回事,一定是孤时给龙庭说了这小畜生的情况,龙庭去通风报信了。
元臻躬身道:“一切都好,师父呢?这段时间劳累了吗?”
“劳累也是为国为君劳累,没什么。”
“师父心怀天下,简誉敬佩不已,这次师父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没跟简誉说一声,没去迎接师父,实在是不孝极了。”
“誉儿日夜操劳国事,不必挂心为师。”隐修微微笑着,“最近皇宫一切可都安好?”
“都挺好的。”元臻一如既往的恭敬。
“嗯,都挺好的。”隐修指了指欧阳谦,“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得这么瘦?为什么身上锁了链子?”
元臻没脸将欧阳谦做过的好事宣之于众,铁青着脸没说话。
“我问你一句,这孩子你是不是不想养了,你不想养他了,就把他送给我,我养,养到我不能再养的一天,以后就不劳你费心了。”
元臻没听出半分玩笑话的意思,登时脸色冷了下来。
空气一片寂静。
“孩子还在长身体,赏他口饭吃就这么难吗?我看重我们的师徒之情,也看重我和他的祖孙之义。”隐修甩了甩袖子,“这两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简誉,你若是继续这样刻意虐待谦儿,那我就不会再把他留在皇宫,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跟长老说什么了?”隐修刚走,元臻就阴冷着脸问道。
“奴才什么都没说,是长老心慈人善,回来发现奴才瘦了一点,就问了皇上一句,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放在心上……”元臻轻轻低声笑着复语一句,起身走到欧阳谦跟前蹲下,却看不到他眼中的害怕惊恐,“他都把话给我撂明面儿上了,你还说他只是随口提一句?欧阳谦,你是不是跟长老告状了?装可怜让长老为你出头是不是?”
眼泪在他说话的途中滑落下来,就这样一个蹲着一个跪着,一个面色狠厉一个泪眼朦胧,欧阳谦只是摇头:“长老回来奴才很开心,奴才敬爱长老,不会让长老伤心难过的。长老跟皇上师徒情深,奴才怎么会从中挑拨呢?奴才不会乱说话的,长老仁慈,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奴隶虽然低贱,长老也会于心不忍。奴才不会表露出疼痛的……不会让长老心痛的……皇上不要跟长老置气,长老已经那么大年纪,在长老面前,求皇上让长老安心,长老之后,皇上怎么罚奴才都愿全部领受,只是求皇上不要打在明面上容易看见的地方,可以打在衣服能遮住的地方。”
“够了!你话里话外都在宣告长老看重你,让朕收敛些是不是?”元臻恼羞成怒的猛掴他一个耳光,欧阳谦飞身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感觉到牙齿都好像松动了,粘稠腥咸的血流了一下巴都是。
欧阳谦颤抖着用手摸了一下脸,撤回的手上都是血,他有些被打懵的怔怔的回过身来跪好,整颗头都在摇摇晃晃,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俯身磕头:“皇上误会了,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长老年事已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长老安心吧。”
“长老一回来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仗着有人为你撑腰了是不是!”
“是奴才说错话了,请皇上重罚……”欧阳谦自知百口莫辩,不管怎么说都是错误,只好像往常一样,规矩的请罚。
“重罚……呵……”元臻从墙壁上取了带铁钩的鞭子下来,欧阳谦偷偷看了一眼,却自知逃无可逃。
欧阳谦规矩的跪好,等待鞭子抽在身上,元臻从他背后绕了一圈,一鞭子抽到欧阳谦肩头,带下一串血雾和细碎的皮肉,“呃……”欧阳谦咬紧牙关,一声痛呼声依然从喉咙里传出,浑身疼的发抖。
听到声音,元臻猛地飞起一脚踹到欧阳谦后背,‘咚’的一声重物撞击骨头的声音,实在令人骇然。欧阳谦直直扑飞出几米之外,又被铁链梗了回来,惨烈的‘啊——!’一声扑倒在地,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从胸腔直流而上直直的喷出一口血来,直接不动了。
“朕说过多少次受罚的规矩,不许发出声音!你再敢哼哼唧唧试试?”元臻走到欧阳谦跟前,扯着他起来,却看到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发青,冷汗如同小河一般倏地流下。
“来人,传太医!”
门外的侍卫对视一眼,无奈的再次去请太医,就为了这皇上毒打欧阳谦的事,他们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