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也睡不着,半夜醒来起身到门外去看了看,欧阳谦已经睡着,此时早已入冬,天气还寒冷的很,就这样睡着不生病才怪。可是元臻转眼就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关心这小畜生,他每次一副主是主仆是仆的样子,那你还别扭什么?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奴才不就行了?这样两个人都能找到正确的相处方式,也不至于每次都自己生闷气。
之后的半个月都是欧阳谦在守夜,每天如此,天也越来越冷了,每天都是睡在门外地上,一来二去,便得了毛病,整天的没有精神。
这天晚上欧阳谦又在咳,仿佛要把肺咳出来,元臻在里面一直听到欧阳谦的咳嗽声,担心的同时也越来越生气。后来都心疼的把那破被褥撇一边,给他了一个崭新的蚕丝被了,他尽管勉强接了,可还是从来都不盖,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每天病怏怏的让自己有负罪感!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打开房门怒道:“你整天没日没夜的咳,还让不让朕休息了!”
欧阳谦此时正在趴在栏杆上往外咳嗽,听到声音,回过身子软绵绵的跪下:“扰了皇上休息,奴才该死……”
“该死你怎么不去死?!”元臻‘砰’的一下关了房门,欧阳谦怔怔的看着房门,拼命抑制自己的咳嗽声,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咳着咳着欧阳谦自己都笑了,捂着嘴巴声音还是从嘴里挤出来,他想着还是离得远些比较好,走到了大榕树下的秋千上坐着,不知怎的,出了那个院子,倒也不咳了。那个上好的蚕丝被叠的一丝褶皱都没有,放置的那一块地方,被欧阳谦来回擦了又擦,擦了又擦,干净的一尘不染,才把被子放上去。
第二天元臻实在受不了他了,就黑着脸让他回去,欧阳谦回去的路上觉得胃部绞痛难当,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蹲跪在地上缓了快半个时辰才稍稍好些,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身体总是反反复复的胃绞痛和起热,他觉得不正常,尽管皇上刚刚还烦自己烦的不得了,他还是准备去跟皇上说一下,想求皇上把自己的病治好。结果刚回到承明殿的院子里就听到他在屋里和冯士安交谈的声音:“皇上,欧阳谦那孩子,近两月感觉每日都病恹恹的,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太医给他去把把脉?”
“把什么脉?他死了更好,省得整天在朕眼皮子底下惹朕心烦!整日里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让朕内疚!呵,处心积虑的不就是想让朕心疼,好将他放出杂役房吗?他那点心思还能瞒得住朕?不用管他!要不是他还有用处,朕早就不留他这条命了。”元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欧阳谦听到这些话微怔了片刻,然后转身回去了。
冯士安知道元臻是说的气话,点头哈腰的应承着就下去了。
欧阳谦精神愈发恍惚了,身体也总是低烧不退,吃了药也还是不见好,冯士安看在眼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有再言语。
这次值勤元臻本来想让欧阳谦侍奉笔墨的,结果来的是旁人,一问才知道欧阳谦请假了,顿时不悦的叫来秦柯质问是怎么回事,秦柯遮遮掩掩的只说他生了点毛病,等病好了就能来值勤了。元臻还以为他在跟自己怄气,故意不吃药,让秦柯拿了些丹药过去,顺便慰问几句,秦柯躬身领命就下去了。
“子逸,你还好吗?”秦柯到他房间里,看他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露出的半张脸上也布满了冷汗,汗珠濡湿了他的鬓发。
欧阳谦微喘了几口气,迷蒙的睁开眼睛,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到秦柯来了,手扶着床想起身,秦柯连忙制止了:“别动,你怎么烧的这么厉害?没喝药吗?”
“秦哥……”欧阳谦颓然的又躺到了枕头上,因为发烧嗓子都是沙哑的,“你怎么来了?”
“今天你请假了,皇上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欧阳谦疲倦的闭了闭眼睛,道:“有点烧,没事的……”
“我听说你断断续续病了好几个月了,没有找太医给你看看吗?”秦柯关切的问道,欧阳谦点了点头,“看过了,我也在喝药,就是不见好。”
秦柯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腰间掏出了元臻给他的那几个药瓶:“这是皇上让我给你的,一些补气血的丹药,你拿着。”说着给他放到了床头,欧阳谦看了那药瓶一眼,想起他说过的话,心里涌上了千般滋味,应道,“嗯,谢谢秦哥。”
“趁今天我在这儿,我让人找位太医来再给你看看吧,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欧阳谦想想也好,自己脑袋疼得都要炸开了,就点了点头:“好,麻烦秦哥了。”
“你等我一会儿。”秦柯走出门去,不消一会儿就又回来了,“子逸,你先睡着,等一会儿太医来了,好好给你瞧瞧。”
“嗯……其实我也睡不着,头晕的厉害,好像被人用锤子凿了一样……”
秦柯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太医来了给欧阳谦查看了一下,面露不好,看太医支支吾吾的样子,秦柯心知不妙,看了眼欧阳谦,扯过太医的衣袖离远了一点:“太医,他怎么样?不方便说的话,咱们出去说。”
欧阳谦见他们这样一副架势,登时心里就没底气了,连连叫道:“等一下,太医,有什么话您就明面上说给我听吧,别瞒着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