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把他带回了宫,重新锁回了圆柱上,他蹲在地上看着昏死过去的欧阳谦,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变得心理总是格外阴郁,想想,也是近一年自己跟家里的孩子们离心,两个小家伙离开家里了,这个大的还跟自己生疏到了皇上奴才的地步,今年过年,恐怕都是一个笑话。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总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甚至有些时候心里的烦躁来的莫名其妙,只想发泄怒火泄愤。
偶尔自己也会想,他跟落原,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如果他实在喜欢,那自己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真要打死他不成?
喜欢。
元臻忽然脑海中一阵回响,他喜欢的,不是认识的那位民间女子吗?怎么会是落原?但是如果他不喜欢落原,那为何要处处维护着他,还随他去西麟?
他这次回来也不似与人结好的状态,难道他身上的痕迹并不是他自愿的?
元臻想着想着头变得很疼,不禁捂着脑袋,痛苦捶了几下。
完颜斑用手指敲了一下那透明的玻璃瓶,一团黑色的真气在里面游动,一只金色的小蝉虫在里面扑棱的正欢,阴森的笑着。
元臻再抬起头,眼神都变得狠毒了,哪有什么被迫?就是他自己上赶着犯贱,自己都告诫他多少次了,离西麟的怪物远一点,他不听,非要上赶着往上凑,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有辱家门,若是被人传了出去,皇室岂不是因为他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这样的惩罚远远还不够!
欧阳谦睡梦中被他踹的后背整个撞到墙上,眼前一黑,几乎痛晕过去,呕出一大口血来。大腿上和屁股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也在地上蹭了一把,疼的钻心。他这是第一次,在跟元臻闹翻之后开口求饶,梗着嗓子伏在地上大口喘气:“疼……别……别打了……奴才,受不住了……”
“受不住你也得受!”元臻嘶吼着一脚一脚不论地儿,逮着有下脚的地儿就踹,不管前胸还是后背,不管是脸还是脖子,不管是腹部还是大腿,脚落哪儿算哪儿。
欧阳谦被踢的翻滚来翻滚去,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喘口气的机会。有的直直一脚踢在下颔,他一口血都喷的三米远,元臻就好像看不见,死命的踢踹,眼神中的仇恨就像是在报复杀子屠妻的仇人。
“啊……呃……”欧阳谦被踢的岔气了,可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下一脚就更重的踹过来。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元臻恨他到这种地步,去西麟这件事,他才是受害者,可义父没有一句关心问候。是他自己跟自己要钱的,自己现在都快不成了,想办法还他钱也错了,动辄折辱打骂,他甚至没有把他当人看待。锁着三条狗链子,完全就把他当成一个家畜而已。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条狗而已吗?
“义父——!”欧阳谦抽着一个空隙时间,对着他红了眼骂道,“这么多年,你把我当人看了吗?就因为你是皇帝,你出身高贵,就可以对我随便践踏吗?你还要把我虐待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弄死我吗?那你直接给我一刀吧!别再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我!”欧阳谦整个粗布衣衫全染了血渍,毫无疑问都是他身上的伤口被踹破了皮流的血,嘴中喷溅的血渍还染在他苍白的皮肤上。他红着眼红着脸,仿佛一条垂死的野兽。
冯士安实在看不下去了,欧阳谦都已经晕死过去元臻还在打,忍不住小声提醒:“皇上,再打这孩子怕是不行了……”
元臻恍惚的看着地上的欧阳谦,心神仿佛突然一下被抽干了一样,晃了一下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掏空了,脚步往后退了退才勉强站稳。然后压下心中的恐慌,提过一桶水泼在欧阳谦身上,欧阳谦一点反应都没有,元臻将木桶砸到地上,对冯士安说:“去找太医过来!”
“是是是……”冯士安急忙退下。
欧阳谦心里其实已经没有起伏了,因为他伏不动了,他觉得自己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痛’,再有就是‘如果我也有爹娘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就会是一个平凡人,不会被他收养,也不会去想什么报效朝廷之类的事。
还有,想隐修了。想起隐修欧阳谦就鼻子发酸眼睛发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我好想你啊。
隐修,你在外面干什么呢?还是继续游历江湖么?以前他就说过,要趁身子入土前,多看看这大好河山。
欧阳谦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隐修的时候了。
“徒儿携幼子见过师父。” 元臻自小便对两位师父都充满了尊敬和爱戴,他们教自己武功和学问,在自己心中分量甚至可以跟父皇母后相平衡,现在有了儿子,自然需要见过两位师父,前几年他们例行公事去寂空寺礼佛,又云游四海,现在刚刚归来,才带了谦儿过来。
“师祖好。”小谦儿腼腆小心的叫着元臻的两位生身师父,来之前义父已经跟自己说了很多师祖的事,师祖对义父恩重如山,要对两位师祖尊敬有加才可成礼。
隐渊很不赞成元臻抚养小谦儿,隐渊向来严厉,就算先皇先后在世的时候,对元臻的教育也是非常严格。元臻有时候跟隐渊政见不合,都会经常受到隐渊的责罚。
现在便是冷着脸说道:“来历不明的孽畜你也敢带回家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