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他想吃了。
欧阳谦此时嘴里正苦的倒胃呢,他本来就想吃糖葫芦,现在嘴里发苦就更想吃了,可是这是主子专门跑去买的,自己怎么受得起?他咽了咽口水,手迟疑的往前伸了伸,又畏惧似的缩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叫道:“主子……”
“吃吧。”元臻又重复了一句,语气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欧阳谦舔了舔嘴巴,畏惧的看了看他的脸色,终于是抵挡不住糖葫芦的诱惑,伸手接了过来,拘谨又带着歉意的笑笑:“那……谢谢主子,奴才失礼了……”说着就迫不及待的要掀被子下床去吃,元臻按住他的身子,“不用动了。”拿过一个广口的盖子放在被褥上给他接着会掉落下来的糖渣儿,欧阳谦深深的给他鞠了一躬,“谢主子体恤……”然后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就将原先的药味给压了下去,欧阳谦的心里也因为这一串好吃的糖葫芦而亮堂起来了。
“你们小孩子就是爱吃这个,甜不唧唧的不腻么?”元臻看他吃的特别开心,打从心里不理解,他不是没吃过糖葫芦,只是没觉得糖葫芦好吃在哪儿,吃一颗两颗还可以,再吃多了就觉得腻了,他们倒是吃个两串都不嫌甜。说着手探上他的额头试热,见烧稍稍退些了,心里到底是放心了一点。
欧阳谦摇了摇头,又一口衔下了一颗红果。
元臻看他一副小孩子的吃相,又无奈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问道:“心口还疼得厉害么?孤时说你是旧疾未愈,又劳心过度导致的晕厥。”
欧阳谦继续摇头:“回主子,不疼了。”说着元臻是给他拿了一个盖子盛糖渣儿的,可是欧阳谦压根就没敢把糖渣儿碎屑掉在上面,他一直用手接着细碎的糖粒儿,一根糖葫芦吃完了,他还把手里的碎屑抖搂抖搂都填嘴里了,吃的嘴角上都是。签子放到一旁的小桌上,舔了舔残留着香甜味道的唇边,有些害臊的挠了挠脑袋,躬身道,“抱歉……奴才失礼了……真好吃,麻烦主子跑这一趟了……”
“孤时给你用的药,里面有麻醉的成分,应该就不会很疼吧?”元臻试探的问道,欧阳谦摇了摇头,“奴才没事。”
“那你先好好歇着吧。”
欧阳谦默默的把糖葫芦的钱也记在了欠条上。
等到他可以下地行走了,也就继续上路了,路上他继续伺候元臻吃饭,元臻喝着汤说道:“我差不多了,你去叫点饭菜吧。”
“是。”欧阳谦去了后厨,炒菜炒的热火朝天的厨子问道,“怎么了?你要吃点什么啊?”
“麻烦帮我下一碗白水煮面条。”欧阳谦礼貌的道。
厨子擦了把汗,问道:“就白水煮面啊?不放点菜什么的吗?”
“不用了,一碗白水煮面多少钱?”
“一文钱可以吃三碗了。”厨子奇怪的道,“加个蛋加点青菜,也才一文钱一碗,这你都吃不起吗?”
“那太好了,我就要白水煮面,余下的两碗我下顿再吃。”欧阳谦的模样乖乖巧巧的,厨子本来还想抱怨两句,也就罢了。
元臻准备回房之时瞅见了他端着碗在吃,走过去看了看,拧眉道:“我不是让你叫点菜吗?怎么就吃水煮面条啊?”
“啊……”欧阳谦还端着碗呢,躬身道,“主子……奴才吃这个就好了……”
元臻暗自喘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喂不起你这口饭,这个钱没必要省,你伤还没好全,要吃点好的补补才好得快。”元臻作势就要去给他叫菜,欧阳谦连忙制止,“主子,奴才已经付过钱了,您不用叫菜了,奴才可以吃饱。”
元臻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付的?”
“刚刚。”
元臻压抑下自己心头的阴郁,转身上楼了,欧阳谦见状几口将面条扒到嘴巴里,就跟着上楼了。
“这饭钱不是堆在一起,临走的时候再结吗?你一碗面钱抢着付个什么劲儿?我付不起你一碗面钱是吗?”
欧阳谦急忙解释:“主子请息怒,不是这样的……奴才觉得自己吃饭没道理让主子付钱的,这个面很便宜,一文钱可以吃三顿呢,奴才自己可以付的……”
“我不是说了让你吃点好的补补身体?给你治伤的药钱都快花了上万两了你不心疼,偏这不值钱的饭食你又拿起腔调来了!你吃的那有营养吗?因小失大,目光短浅,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欧阳谦惶惶的弯下身去:“奴才已经大好了,已经可以不用那么昂贵的药材了,您帮奴才垫付的药费,奴才会想办法还给您的。”
元臻猛地站起身来,脚刚抬起来,又努力扼制住自己放下,忿忿的跺了跺地面,手指指着他:“你最会这一套了是不是?还钱?我养你这么大,我哪次管你把钱要回来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非得不气死我不甘心?”
欧阳谦屈膝跪地:“奴才知道错了,请主子责罚。”
“我懒得打你,滚!”
一路上元臻的心情都十分阴郁,欧阳谦也不敢多话,除了伺候他的饮食起居,旁的时候总是规矩的立在一边,一个字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