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也没心思去想还欠他多少钱的事了,命途该绝,谁也挽救不了。
“龙庭,你先出去吧,我想跟主子说会儿话。”
龙庭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欧阳谦伸手扶着元臻坐下,元臻有些精神恍惚,抓着他胳膊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欧阳谦一遍一遍的安抚他的情绪,顺着他的后背,嘴里不住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元臻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忏悔痛哭,肩膀上下起伏的厉害,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待了许久,待元臻的颤抖稍稍平复了下去,欧阳谦轻轻启口:“主子,想必萧叔的话您都已经听到了,残躯病体就不继续拖累主子了,主子将奴才驱逐出去吧,奴才会自己去找寻生路,也不必劳烦主子费心打点奴才的身后事了。”
元臻咬牙道:“会有办法的,肯定还会有办法的!”
“别折腾了,放弃吧……”欧阳谦抬头看着元臻的眼睛,“最后几天,奴才想清静一些,奴才死的不冤,也算死得其所,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的栽培,对不起您付出的心血……原谅我吧……”
元臻却红着眼眶说道:“朕不许你放弃自己的生命,朕也绝对不会放弃,朕肯定会找到医治你的办法,天大的代价朕都愿意付出。”
“您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也尝试过要救我,还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既然这件事已成定局,也不是人为可以干预的,您别伤心了。”欧阳谦默默的从怀中掏出那两张白纸,打开来给看了看,“就这短短的大半年里,您就在我身上花了快五万两银子……原以为我可以把所有的银两都还给您的,现下也没有机会了……”欧阳谦从袖口拿出那枚玉佩,“双亲留给我的玉佩,您拿去当铺换现银吧,抵这些药钱也是够的。”
元臻夺过他手中的单子看了看,瞬间暴怒,几乎要恨出血来,一手拧着他的耳朵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你就非得跟朕把账算得这么清楚?你就非得为了这件事跟朕吵架?嗯?”
欧阳谦的耳朵被拧了一圈儿半,红的似乎要滴血,低声痛呼了一声,手掌想去掰开他的手,却终究没敢,低眉顺眼的站在他面前,兀自喘息着。
“咳咳……”掐着他耳朵的手忽然撤开了,欧阳谦只见眼前闪过一丝血光,心里隐隐觉得不好,抬眼一看才发现元臻呛出一口血来了,当即吓得脸色发白,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下,转头要喊人,元臻却拽住了他,喝道,“闭嘴!”
欧阳谦话都到喉咙里,却又咽了回去,倒了一杯茶来给他漱口,他却全吞下去了,可见是渴了,欧阳谦又慌忙去倒了一杯递给他。
“你慌什么?别说是吐血,就算朕死了也跟你没关系……”元臻躺在塌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只见一行清泪从眼角处滑下,元臻轻喘了一口气,“都跟你没关系……”
欧阳谦慌张的道:“您怎么会吐血的……您让我叫人进来吧,不能拿龙体开玩笑,俯眼望去,整个元国都需要您的照拂,您倒下了,国民如何安身立命?”
元臻不说话也不动,只是面上有着说不出的死寂。
欧阳谦的视线定格在他嘴角的鲜红上,两手轻轻摇着他的腿,带着微微的哭腔:“主子,我叫孤时进来给您看一下好不好?”元臻没应声,欧阳谦又道,“您的爹娘在天有灵如果知道您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们该有多心疼啊!”
“你现在能体会朕每次担心你,你却不领情时的心情么?”元臻的面色很灰暗,一只手将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净,一只手撑在床上,“只可惜朕养得是条白眼狼,从来只顾自己心情如何,哪管别人怎么想。”
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奴才让主子费心了。”
元臻手掌撑着床想要起身,但眼前一黑,他感受到自己倒在了地上,还能感觉到疼,接下来就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