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时望着欧阳谦扬尘而去的背影,突地笑了:“老爹,谦子对南风真是好的没话说,你说他们感情怎么能这么好呢?”
“谦儿懂得疼人,懂事。你别看南风大大咧咧的,其实他挺缺爱的,张牙舞爪的不过是保护自己罢了。谦儿懂他,爱护他,南风自然唯他马首是瞻,哥俩儿好也不是没道理的。南风看他,估计也跟看爹娘似的了。你还记得当年宋心蕊诬陷南风偷东西么?一圈儿人围着南风,南风难堪的直掉眼泪,谦儿那么好脾气的人竟然一脚把桌子踹翻了,二话不说把南风护在自己身后,那股子狠劲儿让我觉得谁敢靠近一步,他可以把谁废了。从小到大他就这么没理由的护着他,所以南风谁的话都不听,就只听他一人的。”
“你说谦子怎么这么会照顾人呢?他也不大,还没我大呢,真感觉他懂得好多东西。他为人处世那宠辱不惊的态度,实在挺难得的。”芳时感慨道。
“羡慕他了?”孤时笑道,“我觉得你这样也不错啊,我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羡慕归羡慕,但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太累。脑子里装那么多事,把周围所有人都照顾的好好的,我才不想这样,我自己过得舒服比什么都强。”
“是啊,人就活这一辈子,怎么舒服怎么来,每个人对人生的追求不一样,态度自然不一样。儿子,活的开心就好,老爹不会强迫你走不想走的路的,你爱怎么走怎么走,兜不住了老爹养着你。”孤时捶了一下芳时的胳膊,芳时伸出拳头跟他碰了一下,“您和老娘真是开明的父母,我摊在您家里,也算走运了。”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就会贫嘴!”
元臻听着他们毫无障碍的交流,听他们毫无地位划分可以随便开玩笑,觉得这些离自己好遥远。其实自己何尝不想跟那几个孩子也这样坐下来聊聊天,晒着太阳,掏着耳朵,随便聊,聊到哪儿算哪儿。
广州
“哥哥,怎么样?累不累啊?”
南方从一间很小的房间里走出来接南风回来,南风累的腰都有些伸不直,用满是灰尘的手揉了揉南方的头发:“不累,妹妹,你要是做不来就别做了,那么黑的地儿把眼睛瞅坏了我可不干啊!”
南方无奈的耸肩:“哪里黑了?点着灯呢!”
给南风倒了一杯茶,南风喝完直接拿过水壶往嘴里浇,南方想夺回来又怕呛着他,直到他把一壶水都喝光,才一掌拍在他身上:“你就不能慢点儿喝啊?这么喝肺叶子都要喝炸了!”
南风轻轻一笑,也不跟她吵,甜滋滋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串糖人递到她嘴边:“今天发了二两银子呢,够咱们活一段时间了,你这个月都别干针线活了,哥真舍不得你受罪,你不是想吃糖人想很久了吗?给你。”
干干净净的糖人,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糖纸,脏兮兮的手指攥着签子。
南方撇着嘴,眼泪汪汪的嘴唇微微抖着,也不接过来,也不说话。
南风把糖人放在破旧的桌子上,拉着凳子坐到她旁边,宠溺的揪着她的脸逗她:“哟哟哟,小哭包,不哭了啊,明天哥回来给你带俩糖人好不好?”
南方摇头,一把搂上去,在南风满是灰尘的衣服上噌鼻涕:“哥哥……”
南风安抚的顺着她的背,嘴里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诶?这几天我的七宝怎么没过来?”
南方起来抹了把眼泪:“来了,只是你不在而已。”
“呵,她来不就是看我的么?她可倒好,专挑我不在的时候过来。”南风冷笑一声。
他口中的‘七宝’是在广州认识的一名女子,是的,正是柒休觐。在他们两人身无分文,差点饿死街头的时候,是她救了他们,用她身上并不富裕的钱给南风看好了伤,还给他们租了那间小房子。不怪她租的房子小,她实在身上匀不出多余的钱出来了,在南风没有上工的时候,还一直省着自己的吃喝,给他们带饭。
刚入江湖就遇到这样的好事,南风自然觉得这个女的有意思,再加上刚开始柒休觐挑逗了他几句,之后他就不停的撩拨她,惹得她实在受不了了,就老是趁他不在才去偷偷看南方。
“哥哥,小七姐姐那么帮我们,你就别老是跟她聊些有的没的了,也抑制一下吧。”南方嫌弃的道。
“什么叫有的没的?你不想她当你嫂子么?我看着她就特喜欢,性格那么直爽,还特仗义,我不勾搭还不给人勾搭走了!”南风斜着嘴笑,对着南方挑了挑眉毛,带着自信笃定的架势。
南方瞪着他道:“你还真是自说自话,就因为她救了你的命,你就得以身相许啊?人家有没有那意思你还不知道呢。”
“只要我南风出手,没有弄不到手的妞儿,你别看她脾气那么大,心眼儿好着呢,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南风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乐呵呵的道,“你别看她装的正经,我一逗她,脸马上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老子就喜欢骚的,这样多有趣……”
南方捶了他一拳:“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被她听到了,门牙给你打下来!”
南风兀自甜蜜的笑着,一想起调戏她时,她闪躲不开满脸隐忍的样子,忍不住期待的搓了搓手,脑海里已经在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