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一边走着一边心痛,脑海中一遍遍回放欧阳谦累的满身大汗淋漓,连澡都累的来不及洗,狼吞虎咽着那拉嗓子的食物的样子。这么长时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么?每天跟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在一起生活,干着跟他们一样的活儿,吃着一样的饭。南风并非瞧不起杂役房,只是他身处上位惯了,也看惯了欧阳谦舞文弄墨的样子,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巨大的落差。老谦的那双手,不就适合摆弄摆弄笔墨,弹弹琴么?哪里适合做这些粗活?
以前老谦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很少有什么能让他心情大起大落,然后现在却因为繁重的琐事累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太他娘糟心了!他留在皇宫不就是为了帮老头子料理正事的吗?每天无所事事的被这些苦差事折磨图个什么?依照他的经济头脑,出了皇宫随便做做生意银子就大把大把的进口袋了,哪还用得着为生活发愁?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温华苑,南风没有犹豫抬脚走了进去,他可不像欧阳谦,要是时候那么晚了,欧阳谦是绝对不会进去打扰她休息的,南风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竹香在外面守夜呢,看到南风来了,一脸疑惑的问道:“世子,您怎么来了?”
“我筠姨呢?”
“娘娘睡下了。”竹香道。
“把她捞起来。”南风动了动嘴,竹香就干瞪眼了,“娘娘都睡着了,有什么话您明天再找她说吧。”
“你不去捞我可进去了?”南风没耐心跟她说那么多,马上就不耐烦起来,“再去做点吃的,等我走了要带走。”
“噗!”竹香捂嘴笑道,“你饿了的话我去给你做吃的就好了,还叫醒娘娘干什么?”
南风一把揪住了她的小辫子扯起来:“你还是跟个老太婆似的,唠唠叨叨的!”
“哎哟!”竹香捂住自己的小辫子,立马求饶,“好了好了,我去做吃的。”
“麻利儿的啊!”南风松开手就直接进了曾庄容的房间,眼神马上就变了,点了灯走到曾庄容的床边,晃了晃,“哎哟,筠姨,我都饿死了……”
曾庄容被他给晃醒了,一脸困倦的撑起身子:“你怎么来了?”
“我肚子饿……”南风一脸赖赖的表情,“我在老谦那儿根本吃不到东西!他整天就给我干米饭吃,连点荤腥儿都没有,气死我了!”
曾庄容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揉揉他的头毛:“我知道了。”
“筠姨知道就好了。”南风手指在上好的蚕丝被子上打圈,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
“好了,刚过了年你就别老是扯着嗓门儿嚷嚷了,我明天就去找简誉,行了吧?”
“我真不习惯每天跑那偏僻的地方去,腿都要累折了。”南风埋怨的道。
“你还真每天往宫里跑啊?”曾庄容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真有你的,学还上不上了?”
“我不看着点,老谦都要活活被饿死了。”南风不爽的动了动嘴角,曾庄容失笑出声,“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我不管,筠姨可是答应了我了,要是下次我还看见老谦吃那些不能入口的东西,我就要来跟筠姨闹腾了。”南风一脸小孩耍赖的表情,曾庄容无奈的道,“你怎么不去跟简誉说,专来折腾我,他说的话可比我的管用。”
“他不是没您好说话么。”南风起身伸了个懒腰,做了做舒展,曾庄容起身披了外衣下床,“我给你削个水果。”
“筠姨,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
“你去跟老头子说,让老谦从杂役房出去呗?他那么有才华,窝在那个小地方多屈才啊?老头子要是看他不爽把他赶到军营里去多好?又能好好带兵,又不至于大把的时间浪费在那些琐事上。”
“简誉其实想让他出来的,也有意恢复他的身份。”曾庄容责怪的看他一眼,“你们呀,就是还小,所以不理解简誉,谦儿在杂役房,他心里是最不好过的。”
“这个身份,老谦不稀罕。”南风十足的翻个白眼,满脸的厌弃,“我就是想着让老谦做点有意义的事儿,瞧他整天砍柴挑水的累的跟条死狗一样,连饭都不能准时吃,还吃的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他还长个子呢,真是一点都不当回事儿!饿的就那么高的时候,你们就哭去吧!”
“这样吧,我再跟简誉提一下,他有自己的考量,什么时候开口他自己说了算,成吗?”曾庄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南风接过咬了一口,“成,反正我整天的跟他在一起,谁要是累到他了,我第一个不干。”
“好!”曾庄容宠溺的拧了下他的耳朵,“从小到大,就你性子厉害。”
南风又跟曾庄容唠了会儿磕,然后就要回去了,竹香刚好做的饭菜也好了,南风就提着饭盒回去了。走着走着就迷糊了,找不到去杂役房的路了,月亮高高的挂着,南风飞身上了城墙,那么多条道儿,哪条是通往杂役房的啊?
南风低声咒骂:“杂役房搁哪儿呢?”
南风使劲回想着龙庭带他去的道儿,整个皇宫其实南风都挺熟的,想着想着他还是先回到了承明殿,顺着第一次龙庭带他的那条道儿走过去。
路过承明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