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元丰十二年秋,薛昂平定了霍子山的战乱,熬了两年的副将终于升了主将,高兴的包下了拾贰季,宴请了不少军营里的弟兄吃饭。碧洲成事务繁忙,到场喝了几杯酒就走了,剩下的这些有吃有喝有玩,闹腾了大半天。
薛昂敞开了肚皮喝了不少,红着脸举着杯子凑到了柒休觐身后,打着酒嗝道:“休觐,来,跟我喝一杯。”
柒休觐回头看到他,笑着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个:“恭喜薛将军。”
“诶,跟我那么见外干什么。”薛昂撞了她一下,柒休觐的笑容一僵,随即呵呵笑道,“我先干了。”随后一口闷了那杯酒。
薛昂挤开了旁边的一个小兄弟,坐到她旁边,柒休觐垂眸望着桌面,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薛昂又往前凑了凑,赖赖的道:“啧,你躲我那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
“薛将军……”柒休觐不自在的往后撤了撤,薛昂痴痴笑了两声,“怎么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可爱,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什么呀……”
“我要是对你还有那方面的心思,我早把你弄到手了,我现在纯粹把你当哥们儿,你不必防着我。”
柒休觐放松了一口气:“薛将军大气,我再敬你一杯。”
“这就对了,放松一点,谁又不是豺狼虎豹的,大家一起好好喝一下,多好的事……”
几喝几不喝,他的手就搭到她肩上去了,她正专心的跟林聪等人玩骰子,薛昂眼睫忽闪的看了她一会儿,闭上眼睛斜倚到后面睡过去了。
等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才三三两两的离开,柒休觐指着薛昂,跟林聪道:“把你的好兄弟送回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林聪是一个又高又胖的人,他五官很英武,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跟他这样的走在一起,格外的有安全感,尽管他满身小赘肉,总是颤颤悠悠的,可围在他身边的女眷从未间断过。
林聪比了个手势:“没问题。”
“嗯,我先回营了,还有一堆事呢。”
出了门,柒休觐又去买了杯喝的,边喝边往回走,左眼皮跳了跳,她用手指按了按,邪门了,这两天眼皮总跳。
千隐山
欧阳谦的住所建的非常高,周围环绕了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常年山谷间还有层层薄雾,看起来仙气十足。欧阳谦正在用小盅舀了水浇花,景鸿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道:“公子,您让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欧阳谦眼眸动了动:“说。”
景鸿递上几张薄薄的纸张:“这是属下暗中打听到的一些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可能有些事情不是特别全面,如果公子决定回去,属下就再去打探打探。”
欧阳谦放下小盅,目光淡淡的扫过这几张纸页,微微皱眉:“这么多年她在军营都是一个人过?她丈夫呢?查出她丈夫的身份背景了吗?”
“她丈夫的身份很神秘,在营中打听,没人知道她丈夫是谁。大家对她丈夫的身份只是猜测,却没有实质性的答案。”
“既然他们二人同在军营,怎会没人知道她丈夫是谁。”
“好像失踪了,人不在军营,她一直还在军营里,就是为了等她丈夫回来。”
“是失踪,还是战死了?”
景鸿抿了抿唇:“军营里有许多人都说她是在守寡,大抵是战死了。”
欧阳谦的笑意完全不达眼底:“呵,她倒痴情。”
欧阳谦把那几张来回看了两遍,又道:“我看元帅好像对她很照顾?晋升之路都是他提拔上来的,你有没有打听,是单纯的照顾,还是另有所图?”
“目前看来是前者。”
欧阳谦收起纸张,在躺椅里慢慢的摇晃,一直都是一个人么?既然可以那么轻易的变心,如何能为别人守寡多年?难道在自己这里刻骨铭心的感情,在她那里不值一提?
“她的近况怎么样?生活的美不美满?”
“唔……”景鸿踌躇了一下,“美满……实在谈不上。元帅和林家公子跟她走的比较近,还有一个军妓,跟她走的也很近,营里都传……”景鸿拉着长腔没接着往下说,欧阳谦睨着他,“传什么?”
“呃……都说柒姑娘把她收进了房里……”
欧阳谦皱眉:“你这都是在哪儿听说的。”
景鸿躬身道:“营里许多人都这么说,看来不像是假事……”
欧阳谦头疼的扶着额头,又问:“她怎么跟林家人扯上关系的?”
“……”景鸿抿着嘴唇,偷瞄他一眼,“军营里许多人都在向她示好,林公子本来是瞧不上她的,后来也不知怎的,一起出了两次任务,就跟着了魔似的,关系愈发好了。事实的真相,恐怕还是公子亲自问柒姑娘比较好,如果公子还有意想和柒姑娘重修旧好,您就好好问问,好好跟她说,别到时候针尖对麦芒的,没这个必要。如果公子已经无意再跟她在一起,那她各种事迹与公子毫无关系,您也不必去在意了。”
“重修旧好?你觉得有可能吗?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我才不要。”欧阳谦细细品了品景鸿的话,“你还怕我找她麻烦?”
“属下只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