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怔怔的看着她年轻水润的容颜,而后意识到自己已经大了人家一轮儿,怪不得他看不上自己了,微微挑眉点着头:“挺好……”又对齐淮觉躬身道,“以往是末将不知真相,说话做事上有冒犯之处,还望谦帅和齐小姐多多包涵,再有下次……剁手,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她局促而又害臊,眼睛里都泛起了一圈儿水珠。
“没关系,只希望柒将军以后注意分寸就好了。”齐淮觉微微挑眉,眉眼间露出几分样貌和气质上碾压了她的得意,显得很是大度,举止间优雅无比,又好奇的问道,“倒是柒将军怎么想起来从军来的?女儿家来到边疆岂非太吃苦?”
柒休觐一直局促的像一个没进过城的毛猴子,在齐淮觉知书达理的衬托下更显得无知和愚蠢,点头哈腰的回应道:“嗯,是,是吃苦……来这儿找个人……”
“找着了吗?”
柒休觐傻笑:“找着了啊,我们日子过得是如胶似漆,一天都分不开,就跟你和谦帅似的。”
齐淮觉轻轻笑道:“那挺好的,改天让我也见见吧,咱们元国军营里还是第一次出现女将军呢,真是稀罕,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被柒将军看上。”说着勾了把欧阳谦的胳膊,甜甜的笑道,“子逸,你说是不是?”
柒休觐极度不自然的摆了摆手:“哎呀,恭喜你们啊,恭喜,恭喜……”
碧洲成其实知道柒休觐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人在表现出与正常状态极度不符的兴奋时,说明理智的弦已经崩断了,精神状态很危险。他上前一步,对柒休觐道:“你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回去再歇一下吧,大早上的,别站这儿冷风口喝风了。”柒休觐恍惚的点点头,碧洲成就将手放在她背后,想推她离开。
欧阳谦的眼神在碧洲成和柒休觐之间扫了一圈,看向柒休觐的眼神不带有任何感情。
齐淮觉温柔似水的眼眸望向欧阳谦:“子逸,人家都说恭喜我们了,看来喜糖要给柒将军双份才行。”欧阳谦没搭话,齐淮觉对着柒休觐笑笑,“我家子逸太内敛了,还望柒将军不要见怪……”
‘我家子逸’一出,柒休觐猜到他们或许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自己于他而言又算什么,她想强撑着气场,可腿脚却软的不像话,几乎站都站不稳了,趔趄着后退一步,强撑着笑脸道,“那还真是谢谢了,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啊?”又跟碧洲成不知所措的说道,“哎哟,这真是,太般配了他们站在一起……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就不耽误二位的雅兴了。元帅,我先告辞了,您陪着二位继续说话吧。”
临走的时候还被地上的凸出的一节木桩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腆着脸道:“啊呀,真是不好意思,抱歉,告辞,告辞……”
转过身去,柒休觐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了,跟她妻子对立之时,人家是最温婉最漂亮的姿态,自己却是未上脂粉,没有半分女儿家气质的军装,乱糟糟的头发,狼狈不堪的表情。简直没有可比性,跟人家的花容月貌和淡定从容比起来,自己是如何的自惭形秽,她只能仓促的落荒而逃,是啊,这大千世界,还有无数美人供他挑选,自己这副长相,配得上谁?你以为你在他心中很重要,他是因为在意你,珍视你,才没有碰你,其实人家根本是不稀罕,有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谁会傻乎乎的等着你扭捏来扭捏去?走路之时,身上的不适感提醒着她昨晚的行为,连带着重逢时自己主动的亲吻,他的嘴唇,不知道吻过多少人,太恶心了,她简直想吐。
直到柒休觐的背影完全不见了,欧阳谦的目光还在她消失的方向,齐淮觉暗中掐了他一把,他才清醒过来。
她回到屋里脱下外衣发泄似的狠狠扔到地上,扔地上还不解气,她愤恨的在上面踩了又踩,直到衣服上都是灰脚印,卷吧卷吧扔到垃圾篓里,贴身穿的那身中衣也脱下来想往地上砸,扬起的胳膊僵在空中,最后却还是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到了衣橱里。然后随意穿了件衣服坐在床上傻傻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抬手去擦,谁知却越抹越多,到最后自己捂住脸颊,捏住鼻子,肩膀剧烈的起伏起来。
早些年就听他们说了,像他这样才貌双绝的男人,是看不住的,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这样一无是处的丑小鸭,当初是被他的温情脉脉给遮住了双眼吧,以为自己真的能得到他一生的青睐,以为能跟人家那样高贵的人厮守一生。我的青春,全都浪费过去了,以为终于等到了他回来的这一天,以为终于可以回到从前简单又快乐的日子,可人家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姑娘。那位姑娘真漂亮,她那副大家闺秀的形象,才是撑得起‘谦王妃’的称号的人,哪怕日后成为皇后,也是撑得起的。
你还幻想什么呢?吃了六年的沙子,你傻不傻?
过长的憋气过后就是忍不住的哭泣抽搐,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的抽搐,她拿过一个枕头捂在脸上,拼命想要压抑自己嚎啕大哭的声音,可是那哭声却一声比一声响,她根本控制不住,只能拼命的捏住自己的鼻子,再窒息的松开,更大声的哭出来。她怕别人听见就死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似乎要把那一块肉给拧下来,直至掐出了血,她才因剧痛转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