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午饭碧洲成跟碧夫人交代了一声,就要出营去了,碧夫人有意撮合他们,就说道:“小洲,娘也一起去吧,也好几天没出去散散步了。”
碧洲成温和的回应:“好。”
路上柒休觐的眼睛一直瞄着小吃铺,碧洲成一阵好笑:“你该不会是还没吃饱吧?我都怕你撑着。”
柒休觐不好意思的挠头:“也不是饿,就是看看……”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你进军营之前那么肥了吗?”
柒休觐给他一记眼刀:“哪壶不开提哪壶。”
去药馆称了药,回去路上碧洲成又给碧夫人买了一兜子零食,他看碧夫人有些累了,就跟她们说自己去叫一辆马车,柒休觐一手抱着零食,一手牵着碧夫人的手,碧夫人抬眼看着柒休觐未施粉黛的侧脸,心里叹了一口气。
突然身后一阵车轮滑行的刺耳声,随着碧洲成嘶哑的叫声:“娘——!”柒休觐略微回眸,余光看到一辆马车已经冲碧夫人撞了过来,柒休觐丢掉吃的,一把揽过碧夫人,马车从她背后刮了过去,柒休觐被那股强力刮倒在地,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远。那辆马车稍作停留,就立刻驭马而去了。碧夫人被吓得完全没了反应,浑浊的眼珠呆呆的看着地上满身满脸都是泥土的人,碧洲成飞奔而来,扶着碧夫人查看,“娘,您没事吧?哪里伤到了吗?哪里疼吗?”
碧夫人感受了一下,没觉得身上哪里疼,低头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柒休觐,哽咽道:“娘没事,快,送医馆……”
柒休觐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后背和臀腿都火烧火燎的疼,她□□着从床上抬起半个头,碧夫人匆忙扶了扶她:“孩子,孩子,你醒了,疼得厉害吗?”
柒休觐回头看了一眼,碧夫人两眼通红,双手颤颤巍巍的握着她的手,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似的紧张。碧洲成在后面低头坐着,看不见表情。
“伯母,我没事,您没事吗?还好吗?”
“我没事,要不是你,我一身老骨头就交代出去了……谢谢你啊孩子……”
柒休觐坦诚的笑笑:“应该的。”
碧夫人回头看了看碧洲成,颤颤巍巍的起身:“我去给你端药。”
碧夫人出去之后,柒休觐费劲的回头看碧洲成,打了绷带的手摸到他搭在床上的手,抚慰的拍了拍:“元帅,不怕,你娘没事。”
碧洲成的嘴角动了动,一抬眼,眼底一片血色:“休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柒休觐昏迷的这段时间,碧洲成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辆马车,碧夫人看到儿子一脸心事,藏不住话,将昨天的事也全盘托出,碧洲成听到之后呆了呆,随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公蔺来抓自己的娘,肯定是完颜斑故意安排的,想让他们自相残杀,真是恶毒至极。
柒休觐温和的笑:“感谢吗?我也是这么感谢你的,好多次都是。”
“你伤的不轻,好好养着吧。”
“好,有事你再让人来叫我,我在家里养两天。”
“自从进了军营,你也是小伤大伤没断过,这回你的医药费,我都给你报销,也算是感谢你搭救我娘的心意。”
柒休觐笑的有点憨厚:“嘿嘿,好。”
柒休觐觉得碧洲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碧洲成张了张口,又默然闭上,像是将什么感情克制到了极致。
碧夫人端着药来,柒休觐起来喝药,碧夫人的手一直摸着她的伤处,回头看碧洲成,碧洲成却始终低着头,再看柒休觐,就知道碧洲成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她在心里叹息,自己这个儿子,就是太循规蹈矩、恪守本分了。
将柒休觐送回了家,母子二人回营的路上,碧夫人拉着碧洲成的手:“你怎么都不说啊……难道,还要让娘替你去开这个口?”
碧洲成摇了摇头:“娘,您没深入了解这件事,谦王对她并非无情,儿子掺和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难堪,到时让谦王无颜,让皇室无颜,儿子怎么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他不是另娶了吗?怎么还会对休觐有情?”
碧洲成颤抖着喘了一口气:“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他是另娶了,可他也没有休了休觐,休觐依然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不写休书,休觐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跟别人。”
碧夫人凛眉:“这不是太无理了吗?那休觐现在算什么?是王妃还是……”
碧洲成无奈的道:“儿子无法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
碧夫人思忖半天,道:“那难怪了,你一直不肯表明心迹,这种混乱的局面,确实不好掺和进去。”
碧洲成心中却明白,就算欧阳谦肯给这一纸休书,也不会放任柒休觐去另觅良人,只要他心中还有柒休觐,有没有这封契约,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
碧夫人难受的说:“儿子,那等谦王他们成亲过后,看看谦王和王妃态度再说?你说说你,想找个能相互扶持过日子的怎么就这么难呢?小萧不也是战场上讨生活的,人家都能儿孙满堂,你怎么就这么难。”
碧洲成心中也知道这份感情是无疾而终的,可他无法将情绪表达出来,强颜欢笑的安慰碧夫人:“好了,娘,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