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落寞的回了军营,除了买药和吃饭,她根本不会把钱花在别的地方,从她手里出去的每一分钱都像是在割她的肉。而吃饭她自己只吃馒头咸菜和稀粥,却换着花样给苏九做饭,只为了能让她多吃几口。
苏九倚在床头上朝她笑,虽然脸色苍白,可笑容还是给她带去了几分精气神儿:“以前都是我伺候你忙前忙后,现在终于可以换我享享福了。”
“哼,等晚上我可是要向你讨回来的。”柒休觐的手伸进被子里,摸着她的大腿就捏了一把,苏九痒得直乐,“来吧七叔,但是要温柔点哦。”
柒休觐给她逗的终于露了笑容,这阵子她就没笑过,都是愁眉苦脸的,看得苏九心里也很不好受,现在看到她笑了,心里就轻松多了。
柒休觐尝试在白天的时候去外面打些散工,换取一些零用钱,这样吃饭什么的就不用动那些整钱了,可这样下去还不是办法,药钱太贵了,这样只进不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到了一个来钱快的方法,就看行不行的通了。她是没钱,但是欧阳谦有钱啊,如果去找他要一笔分手费……不知道他会不会给。
像是燃起了一丝希望似的,柒休觐打听到了欧阳谦在镇上的住处,无比忐忑的前去,心里不断自我催眠,不管他怎么挖苦讽刺自己,都要忍耐,反正只要能要到钱,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况且他那么有钱的人,应该不会计较给自己几千两银子吧?但她心里也在担心,几千两这个数字,是自己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他真的会给吗?自己真的能张开口吗?
好不容易走到他的一处别院,却被看门的小厮拦下了:“诶,你找谁啊?”
“你好,我找谦王殿下,请问他是住这里吗?”
“是,但是他现在不在家,约了人在七里外的清芙蓉,你去那儿找他吧。”
‘清芙蓉’是……这个镇上的青楼。
柒休觐的心漏了一拍,恍惚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往清芙蓉的方向走去,心里想着,或许他是找人聊公事的呢?或许是他约的人要求在那谈事的呢?或许他不是……
可是耐不住心脏疼得痉挛,按捺不住的弯下腰去,她不断在心里自我抨击,你有什么权利要求他清心寡欲?龙庭、南风他们谁不玩?就算他们一天换一个,也照样有人乐意贴上去,他们那样的条件,有资本可以玩,跟你有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与你无关,你只需要找到他,哀求他给你一笔钱救命,然后就走。
到了清芙蓉,那儿的老鸨冰姨‘咦’了一声,甩着手绢拦着不让她进:“这位姑娘,我们这里是青楼,姑娘来这儿是干嘛来了?”
柒休觐拢了拢自己的鬓发,道:“我来找个人。”
“哎哟,找的是你什么人啊?”
“我的老板,我有急事想跟他确认一下。”
冰姨打量了一番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怀疑她是来找她丈夫的,便不想让她进:“这样啊?我们的客人都在里面,你冒然进去恐会打扰其他人,还是等他出来了再……”柒休觐打断她,“我有急事需要跟他确认,晚一会儿都会损失惨重,你若是不让我进,回头老板损失了钱可要来你这儿闹事了。”
冰姨扁了扁嘴,思考了一下:“你老板叫什么名字?”
柒休觐想了想,欧阳谦的真实身份还是不好向外人透露,斟酌着说道:“元淮。”
“哎哟,那可是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啊,在三楼拐角往右走,最里面一间。”说到这儿掩嘴笑了笑,“若是你中途打扰了他的美事,他要罚你,可不关我的事啊。”
“知道了。”柒休觐面无表情的应道,然后抬脚上了楼,清了清嗓子,脑子里又把措辞过了一遍,自己去找他是不是去自取其辱的?他根本不可能把钱给自己的,要不还是走吧……可是九九,九九需要治疗,需要钱来救命……不知不觉走到最里面一间,一路上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来减少紧张,手举起来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声音……
柒休觐浑身都好似被冰冻了一样,定格在原地无法动弹,而后狠狠掐了自己的手心才缓过劲儿来,仓皇的望了望四周,还好没人,急忙解冻般抬脚就走,边走眼泪边充盈到了眼眶里,心揪在一起太难受了。自己于他而言,恐怕根本不是什么正室妻子,他那日冷着脸说‘谁跟你一日夫妻过了’,意思是温柔的对自己使了这么多招数,却还没有弄到手的气愤吗?这几年里,天南海北的他恐怕勾搭了不知多少人,自己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他要分手费?他根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这钱我不要了,我再去想别的办法,我不要你的钱……
冰姨看着她满脸泪痕的离开,心里猜了个七八分,嘀咕着:“唉,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啊……”
柒休觐猛地擦了几把眼泪,哭什么哭?九九还需要你,你在这儿矫情什么?有这功夫难受,还不如想想晚上给九九做什么好吃的,能让她多吃几口饭!脑子里不许再想没用的了!
欧阳谦站在护栏前,端着酒壶喝了一口酒,一个身材窈窕、长相俊美的女子扭着腰走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搂上他的脖颈,柔声道:“公子一个人吗?”
欧阳谦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