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彭杰依然被关在祠堂里出不得门,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膝盖早已跪的麻木,他心中窝着一肚子火。虽然他继任家主也不少年头了,但底下效力的人大部分还是老太爷的,况且彭家还有十二位堂主,分别负责彭家在各个领域里的生意,他们早就不满彭杰涉猎永生基地,那老头子也一向不喜自己沾染血腥,这次寻着他要闹出人命的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沉重的祠堂大门被人推开了,祖父彭闳茂缓步走到了最前面,给列祖列宗上了柱香,彭杰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敷衍着,躬身下拜,恭敬地叫了声:“爷爷。”
彭闳茂坐进了椅子里,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反省这些日子,可悟得错处了?”
彭杰憋着一口气,梗着脖子道:“孙儿知错。”
“你知错。”彭闳茂冷笑一声,“我知道,我现在年纪大了,渐渐的放权出去,你们年轻一辈的也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说的话已经是不中听了。”
彭杰低垂着头:“孙儿不敢,恭听爷爷教诲。”
“阿杰,彭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十二位堂主也等着看你的态度呢,你自归家那日,我和十二位堂主就问过你,要你离开那造孽的地方,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彭杰抬起头,一脸的狰狞贪婪,近乎极端的说道:“爷爷,那地方的钱多好赚啊,一年足以赚够我们彭家以往几十年的利润,干嘛不赚啊。我知道族中长辈是顾虑皇帝不容基地的存在,可已经这么多年下来了,皇帝派人清剿了几回,剿的干净吗?这是个金山银山,如今我好不容易坐到了基地二把手的位置,上头信任我,渐渐地放权给我,您这时候让我撤?莫说我不愿意撤,哪怕是我赚够了钱,自己想撤,也难以脱身,我知道他们那么多事,您以为他们会放过我吗?”
“阿杰,造孽的钱,是留不住的,就算暂时握在你手里,也长久不了。爷爷年纪大了,年轻时候刀光剑影的日子过够了,爷爷不求彭家日后有多发达,只求子孙平安,孩子,造孽多了,没有安稳觉睡的。爷爷不可否认,你继承家主以来,确实为家族做了不少贡献,管家也管得好,唯这一条,收手吧,家里的生意也够你忙的,别去挣那个钱了。万一哪天基地倒了,整个彭家都逃不过牵连,孩子,听爷爷一句劝,收手吧。”
彭杰没说话,胸口却起伏着,暗示着主人的不忿。
彭闳茂见他显然还是听不进去,站起身来,看着他脖子上依然狰狞的缝合伤口:“别再想些阴招,让你的人都散了。”
彭杰瞪着双眼:“我差点被那婆娘害得丧命了,怎能不报复?”
彭杰那日去就医的路上就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还好有手下跟着,背着他一路狂奔到医馆,他脖子被咬断了一根大动脉,险些没了性命。他们这些地头蛇已经太久没有被人如此挑衅了,有仇不报非君子,他当即就吩咐了人要去埋伏,谁知刚下令,老爷子就派人来把自己带回银海了。
“她为何要如此,你心知肚明!丧尽天良的东西!”彭闳茂怒目横视,手中的龙头拐杖使劲拄了一下地面,“陇安是什么地方,那是总兵营在的地方!那将军是朝廷命官,你明目张胆的朝她下手,不是明摆着跟朝廷作对吗?凭彭家在银海有再大的势力,也大不过朝廷命官!真在陇安地界出了事,你以为纳兰家会为了保你跟朝廷作对吗?你们不过利聚而来利尽而散,你真以为他们纳兰家会为了你,为了彭家,不惜去惹朝廷?你倒是去试试看!”
彭杰不甘心的喊道:“孙儿差点丧命,难道就任凭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你差点丧命!你不过就是被咬了一口!你当年对那将军做过多少腌臜事?!不提那将军,你光在那永生基地,曾经残害过多少条性命!若是你命该绝,也怨不得人家!”彭闳茂走上前去,彭杰下意识的以为他要拿拐杖抽自己,不由得底气虚了些,身子往后撤了撤。
“你的眼睛不够亮堂!”
彭杰不解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祖父,此人穷极一生,坐稳了银海第一把交椅,这一生之中,自然也是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彭杰内心自然是敬佩的,因为凭借他的实力,还做不到祖父的荣耀。
“三年前章家被灭门,你忘记了吗?”
彭杰摇摇头,自然是没忘,章家虽然也算不上什么望族,但也算是一方势力,一夜之间全族都被杀害,当时还轰极一时,不过最后朝廷判了个卖官鬻爵的罪名,此事就算过去了。
“你没忘就好!别只顾着看到她孤身一人,没有家世,想想章家的惨案。人在陇安,你就算想报仇,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彭杰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彭闳茂的意思。
彭闳茂拄了拄拐棍:“你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彭家的名声,明日,你就去刑堂,对着彭家的各位掌事人,交代你考虑的结果,以及接受家法处置。”
彭杰现在被人看着,连跟外界互通消息都不能,一想到明日要被那么多人看到自己的丑状,还要受刑,就感觉一阵难熬。不由得在心里大逆不道的默念,老不死的,待我羽翼渐丰,第一个就是要清理彭家这些倚老卖老的东西。
进了基地大门,阿钊又说道:“公子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