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拽着她的手腕走过了嘈杂的人群,进了房间,柒休觐观察到这寨子建的竟然还不赖,看来这些年跟着那群人鬼不分的畜生赚了不少钱。
柒休觐被甩到了床上,她用手臂撑住自己没倒下,然后娇滴滴的道:“哥哥别急啊,天儿还没黑呢。”
“我叫归海。”土匪并没有坐到床上,而是站在她的对面,“今天要跟你成亲的,不是我,是我儿子,归谣。”
柒休觐直接站了起来:“啥?你们这可不太人道啊!哪有父子俩只娶一个的!我应付的过来吗!”
归海又把她推得坐下:“我说了,我是你爹。”
“……”柒休觐消化了一下他说的话,她也觉得哪怕这土匪头子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过了一小会儿,两个不同的脚步声先后传来,柒休觐撩开盖头,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伙子,瞎了一只眼睛,拄着拐棍走了过来。
归海瞅着柒休觐的脸,咂摸着说:“怎么好像跟我那日见的不一样了……”
柒休觐站起来,说道:“哪儿就不一样了,娶回家来了,你就嫌弃了是吗?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啊。”柒休觐打量了一眼那个小伙子,他看起来有些木讷局促,很害羞的样子。
归海将归谣安置坐下,又叉着腰挺着肚腩跟柒休觐说道:“这就是我那儿子,归谣,今年十六岁。他一只眼睛不好使了,也折了一条腿,你既然嫁进来了,就要好好伺候他,他的日常起居你都要照顾好。我把丑话说前头,如果我发现他哪天不太顺意了,小妮子,在我这里,是没有所谓人权的,只要你不能伺候好他,你就会活得连条猪狗都不如。”
归谣倒像是怕他的话吓到柒休觐似的,小心的给她眼神的鼓励,这却让柒休觐有些看不懂了。
“实不相瞒,我这两年来陆续给他娶了好几个老婆,却都是不安分的,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你可以去寨里随意打听。如果你也不安分,下场不会好过她们当日,你自己掂量着办。”
归海一通威胁过后,转身对归谣的态度还算温和:“行了,爹给你又娶了老婆了,你自己也留点心眼,别再那么老实,我走了。”
归谣点点头,朝他颔了颔首,低声道:“爹您慢走。”他的声音软软的,听着就很让人有保护欲,怎么也不像流氓地痞的儿子。
待归海走后,归谣站了起来,朝柒休觐摆了摆手,青涩的解释:“你不用害怕,我爹不会轻易伤人的,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你饿了吗?要吃东西吗?屋里有一些点心,你要不要先吃点垫垫?”
柒休觐摇了摇头:“我不饿。”
“你坐,你坐。”归谣的手臂晃了晃,带了点拘谨,柒休觐又坐下,然后说道,“你也坐。”她感觉归谣身上有故事,人又看着很单纯,她想打听很多事。
归谣又坐在了凳子上,他抿着嘴,带着点笑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麦苗。”柒休觐胡诌了一个。
“那,我可以叫你苗苗吗?”
“随你高兴。”
归谣笑出了两个酒窝,看起来甜甜的:“苗苗,从今天起,你是我媳妇儿了。我叫归谣,归来的归,童谣的谣,你可以跟爹一样,叫我阿谣。”
柒休觐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的眼睛……和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归谣的笑意淡了几分,随后完全消失了。柒休觐见他不肯说,又换了句话问:“你爹之前给你娶过好几个媳妇儿?为什么都没留住?”
“我知道,爹是掳来的,好人家的女儿,爹和他们关系好,官府也不敢过问。我觉着她们离了父母也可怜,待她们好,日子久了,就都欺我眼瞎腿瘸。爹发现了我身上有伤,一怒之下……”归谣的话虽然止住了,可柒休觐却能预想到她们身处贼窝的结局。
“你是寨主的儿子,她们一开始欺负你,为什么不说?”
“不忍心,明明她们也是有父母的,好好的人生,被掳来了,命运身不由己。”
柒休觐感叹了一句:“你身处这样的环境,竟还能长出一颗善心,挺难得的。”
归谣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是跟我娘长大的,前年我娘得病死了,爹才将我寻回来。娘是爹以前抢来的压寨夫人,跟爹过了几年日子,后来爹娶的小老婆越来越多,娘一气之下还怀着身孕就离开寨子了。这十几年来独自一人把我带大,她担心自己死后无人照料我,便给爹写信,让爹把我接了回来。”
柒休觐叹了口气:“你娘挺不容易的,自己是被人掳来的,临死了,还要安排好人照顾你。”
“我娘,对我其实算不上和善,大概是因为我出身的问题。在我十岁以前,都是把我关在家里的,十岁以后,才偶尔允许我出去转转……”
柒休觐低头的瞬间眼珠子转了转,向他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和腿。”
归谣拄着拐棍走了过去,坐在了离柒休觐半米远的位置。柒休觐见他坐那么远,屁股往他那滑了滑,掀开裤管,他的腿是装的木肢,眼睛是装的象牙制成的义眼。
柒休觐摸着他的腿,问道:“怎么回事啊?”
归谣的腿往旁边挪了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