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几个军医来看,都只说以后恐怕难以正常行走了,顾琼还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了。”
“我烧毁了几亩地的罂粟田。”柒休觐转头看着他,“一条腿换那么多人命,值。”
不一会儿林聪薛昂小朱和一干弟兄都一窝蜂的过来了,柒休觐捞过被子盖上,哀嚎着:“你们这群没天理的,我一身的伤,你们还进来,非得让我蒙上大厚被子是吧?捂死我得了。”
林聪才不管那许多,直接掀开被子,看到她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七叔,您感觉怎么样?这伤林大夫他们是怎么说的?”
“没事,没什么大碍。”柒休觐失血过多,身上又斧凿般的疼,脑壳一直晕乎乎的。
林聪当即吩咐自己的下属:“去,三日之内,找到元国最好的接骨大夫,晚一刻,提头来见。”
“是。”他的两位下属急忙离开了。
薛昂拉了他一把:“行了,别那么失态,好歹人还活着。”
林聪这么关心她,她心里自然是暖暖的,可也不见得林聪拿别人撒气:“阿聪,我没事,林羡已经来帮我医治了,就是膝盖有些难办。”
林聪咬了咬后槽牙:“邵家,是吧?还有彭家,纳兰家。老子这几年脾气好了,那些杂碎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林聪这人长得面相就威武,身材又很魁梧,每次一拉下脸来气势就很吓人。这可是真真的称霸江湖百年人物的儿子,可不是别人虚张声势瞪瞪眼睛就能有的气势。
柒休觐拽着他袖子把他往前拉了拉:“我人还活的好好的,你别闹。”
林聪低头看她一眼,扒拉了一下她的头发,又看到她双手都被烫的烂了一层皮,牙根几乎都要咬碎:“还有哪儿伤着了,都给我看看。”
柒休觐乖乖的露出了后背、后脑勺、肚子、膝盖和手掌:“没别的了。”后背上的伤缝起来了,肚子上也还好,捅的不深,后脑勺也只剩下缝好的一长溜针线,膝盖却被凿得一团血肉模糊。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先好好养着吧。”薛昂交代道。
“是啊七叔,营里的事我们兄弟多帮忙照看着,您不用心急,养好伤要紧。”
柒休觐连连点头,她还是有些担心林聪沉不住气,待他们都走了,她拉着林聪的大手让他坐下,安抚的摸了摸:“阿聪,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不能沉不住气,我也不希望你拿自己家族子弟的性命来帮我报仇。你们家是势强,但现在如果跟他们正面杠上,未免打草惊蛇,要以大局为重。我就是有点儿疼,大不了废条腿,几亩地的罂粟田啊,得有多少百姓的性命折在里头,我伤的值。”
林聪扬着下巴望向一边:“我自有分寸。”
“你乖,好不好?”
林聪突然紧紧的抱住了脑袋,随后使劲一脚踹翻了桌子:“我他娘的四年前就不该放过他们!纳兰家的狗杂碎!彭家的人渣!还有邵家的畜生!我就不该除了章家就作罢!操他娘的!碎尸万段都难消我恨!难消我恨!!!”
柒休觐知道什么能让他最快冷静下来,她吹了吹破皮的手掌:“好痛……”
林聪回头看了一眼,柒休觐伸着手出去:“帮我吹吹好不好呀?”
林聪捋了捋因为暴怒扯乱的头发,重重的喘息几声,又坐回了床头,执起她的手掌轻轻的吹气。
“阿聪真厉害,帮我吹吹就一点儿都不疼了。”
柒休觐哄了半天,林聪才勉强答应,只要柒休觐不许,他不会打草惊蛇。
人都走后,柒休觐趴在床上,难熬的喘着鼻息,看着深深凹陷进去的膝盖,此时也不能顾得上身体健全了,能留住一条命已是万幸。
欧阳谦得知了这个消息,马上就要从京城回来,景鸿无奈的说这正到关键时候,实在离不了欧阳谦,求他先捱过这两天,等能把事情交给手下了再回。
“怎么会让她伤重至此?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隐卫禀报之时也在心里一阵后怕:“这次是属下没有做好,属下没想到柒姑娘会找到罂粟田去放火,更没想到他们集结了上千的打手,想要取姑娘性命。属下等与他们缠斗良久,才耽误了保护姑娘,最后只剩下了属下等两人,其余兄弟皆筋疲力尽而死。请主上加派人手保护姑娘安全,这次情况十分危急,属下等再晚来一刻,姑娘恐怕已经不成了,属下惭愧。”
欧阳谦哑着嗓子道:“将他们送回九竹洲好生厚葬,家里若有亲眷,每人发放一千两抚恤银,待我忙完回去拜祭他们,算是尽我的一点哀思。”
“是。”
“小景,你立刻传信,帮我把皇宫里最好的太医找来,日夜兼程,三日内务必赶到陇安。”
“是,公子。”
他心内焦惧不已,但人力物力耗在这儿,也只能先派了景鸿和江池月前去探望,景鸿带上药和补品,带着江池月就来了。
“柒姑娘,您还好吗?”“姐姐,我和景哥哥听说您受重伤了,来看您来了。”
柒休觐回头一看,是景鸿和江池月两个人,拎了大包小包的过来了。柒休觐心下惶恐,没想到自己受伤,还要劳景鸿过来,她很怕欧阳谦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