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吃醋,柒休觐就凑到他跟前去蹲着,下巴磨了磨他的大腿,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看:“公子,跟您是不一样的。”
欧阳谦微皱眉头,低声道:“叫我名字,不要用敬称。”
“啊?这样太没规矩了,被人听到不好。”柒休觐犹豫了一下,看欧阳谦脸色不好,就妥协道,“那私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大胆一点好了,子逸,别生气了。”撒娇似的晃动着他的腿,欧阳谦这才脸色好了一些,把她拉到旁边坐着,然后把零食和水都一一摆到了面前的小桌子上。
柒休觐没有任何含义的朝他肩头撞了一下,嘿嘿直笑。
欧阳谦被她那憨态可掬的傻样儿逗得也笑了出来,伸出胳膊把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过一条毛绒绒的毯子盖在两人腿上:“那边儿还有吃的,你要是饿了就去那儿找。”
“我欠您的,真是还不清了,您给我这么多的恩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您好了……对了,我托小景告诉您的事,您知道了吗?我想让我娘搬出来,我也给她找好了大夫,我娘住在您安排的医馆里,花费太大了,您能不能允准?”
欧阳谦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景鸿当然没说这件事,更没把柒休觐还钱的事告诉他,因为他吃准了以欧阳谦的性子,不仅不会同意让柳惜慈搬走,要是知道了柒休觐把所有积蓄全还给他了,还要再牺牲掉陪伴欧阳谦的时间,去拼命挣钱还钱,欧阳谦平静的面容下不知会隐藏着多深的怒火。
他们两个在意的点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欧阳谦事无巨细的要知道柒休觐周遭的事,就是为了给她安排妥当,不让她有一丝为难和不顺心的地方。可柒休觐满脑子只有跟欧阳谦划清界限,恨不得吃他一口零食都要给他钱。
景鸿夹在他们中间,难做人,真难做人。
他跟欧阳谦这么多年来,公务上的问题,再头疼,他都只会觉得有挑战性,他也很喜欢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之后的成就感。更别提欧阳谦大方,知道自己辛苦,每次给的赏银都不少,他可以给小月和伯母非常优渥的生活条件。身为男人,能给自己家里人以依靠,完成自己的责任,他觉得很幸福。有事可做,有爱人在身边,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但彼此挂念,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很知足了。
可独独,欧阳谦总要让他解决他的私事,这一年以来,他既要忙公事,要督促欧阳谦忙公事,还要时不时的帮他跑腿,帮他试探心意。这一年时间,他挨得骂比过去这么多年都多,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迁怒。
景鸿敢怒不敢言,只能一次次吃闷头亏。他嘴上不敢说,但会在心里编排,公子,您这么能耐,为什么不去跟您老婆横呢?您去跟她厉害,别总一次次骂我办事不力行不行?
于是他跟欧阳谦说柒休觐的好话,跟柒休觐又说欧阳谦的好话,结果俩人一碰上,他辛苦跑腿几个月,全白费,俩人该怎么吵怎么吵,欧阳谦该怎么被赶出来,怎么被赶出来。
有时候景鸿也会在心里暗爽,明明欧阳谦地位这么高,可在柒休觐面前,不知有多少次都狼狈的像个丧家之犬。自己虽然是他的下属,但在家里,那地位可是很高的,小月黏糊糊的腻着自己,哪怕发脾气,也像是撒娇一般的闹别扭。伯母更是待自己跟小月没什么差别,她当初说了,不说娶或者嫁,她就当,她生了两个儿子。景鸿是完全被他们母子二人接纳并依赖的,被人关在门外不让进家这种事,他可从来没经历过。
欧阳谦这就明白了景鸿是没把话学来,柒休觐虽然看出他有些不高兴,但事情摆在这儿,不解决又不行,逃避一天就多一天的钱,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当时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了,用不到这么好的资源了呀……太贵了,真的太贵了……我,没您这么能挣钱……真的是还不起了……”
“我对你所有的好,你都当做我给你的恩惠,需要你来报答么?”欧阳谦怀抱的动作也僵硬下来,甚至渐渐松开了她,胸膛来回起伏着,“还钱,你又要还钱是不是?你又来这一套!”
“您是心善,对谁都好。”柒休觐想了想,道,“但是我想,我们非亲非故的,您本可以不对我好的,您对我好了,我自然是要报答的。”
欧阳谦气笑了:“我们非亲非故?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怎么会是非亲非故?”
柒休觐低着头干笑几声:“都是过去的事了,您也别总挂在嘴上了,被人听到了,不知又要惹来多少是非。”欧阳谦气得转过身,脑袋抵在了轿沿上,气闷的不说话了。
柒休觐其实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对别人好,别人记得要感恩,这样也要生气?
中途下轿吃饭的时候,欧阳谦也没跟柒休觐说话,江池月扶她下来,柒休觐看到欧阳谦气呼呼自己先进客栈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把他哄好吧,不然到了地方被娘看出端倪,又要让她不省心。
欧阳谦兀自点了菜,也没问她的意见,柒休觐没当回事,只是三人对坐,气氛很尴尬,柒休觐向来不会说什么好听话,此时偷瞄着他的脸色,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等到菜上来了,柒休觐却发现他点的菜都是符合自己口味的,几乎就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