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池月和他们一起在楼下吃的早饭,戏谑的眼神不时的偷瞄过来,柒休觐放下手中的包子:“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老偷看我干什么?”
江池月把剥好皮的柚子填进嘴里,甜甜的笑:“没事,没事,就是看你们这么和睦,心里高兴。”
柒休觐轻哼了一声,没再吃那些药,胃口倒好了许多,一个人吃的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还多。
吃完了饭,欧阳谦去收拾马车里的东西,柒休觐拽着江池月,有些欲言又止,江池月好奇的问:“姐姐,什么事儿啊?”
“就是……”柒休觐顿了顿,有些难为情,“早上起来的时候,公子说,可能要在这儿留几天的,公子公务繁忙,我总是这样耽误他的时间,心里很过意不去。还有,这次出门出的急,都怪我脑袋不灵光,忘记了……也没叫上几位贴心的姑娘过来,是我的过失。可是我又不知道附近哪里有,你能不能,空了出去打听打听,找几个乖巧的,总不能这几天都没人照顾公子的起居。”
江池月石化了,他还以为他俩昨天浓情蜜意、蜜里调油呢,早上就来了这么一出!他看了看门口正在忙活的人,又看了一眼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柒休觐,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姐姐,您……您这是干什么呀……”
柒休觐懵懵的问:“什么?”
“你们都来到了娘家门口,您却要公子去找别人,您这是干什么……”
“可是……”她还没有买到断情绝爱的药物,她怕现在自己不行啊。欧阳谦陪自己回老家,已经耽误他很多公事了,他回去指不定得忙成什么样子,这些天又没个贴心人在他身边慰藉,那他不是很亏吗?
可江池月的表情明显生气了,虽然他性子软软的,生起气来也没什么威慑力,但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掉脸子,柒休觐还是怂了:“也,也不能没人照顾他呀……”
“公子千里遥远的陪您回来看家人,推掉了多少公务,如此苦心,您却一点都不领情!您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没道理的话来!您要是那么想往公子身边塞人,不在意公子是否伤心,那您自己去跟公子说吧!我不去说!”
柒休觐看着江池月大步离去的背影,脑袋都直发蒙,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小月这么好脾气的孩子能气成这样。
去看娘亲的路上,江池月也不愿去,欧阳谦摸了摸江池月的脖子,还被给了一肘子,欧阳谦意外的笑道:“哟,还燥得很,小月今儿是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生气了?”
江池月梗着脖子说道:“你们要去看伯母,你们自去看吧,我就在客栈等着。”
欧阳谦好奇的跟柒休觐打听:“刚才就你俩在屋里吧,我在外面收拾东西呢,你怎么惹着小月了?这么多年了,我可没见他发过火。”
“也,也没什么……拌了两句嘴。”
欧阳谦微微挑眉,明显不信,但他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带了些水果到医药坊,然后就赶路回家了。
路上柒休觐还在想江池月到底在生什么气,她只是想有人能照顾欧阳谦而已,他为什么发脾气?难不成他陪自己回来一趟还不算,这几天还要让他一直跟自己住在一起?自己在他身边相当于空气,没什么作用啊,所以想安排好人照顾他,到底哪里错了?
她后知后觉的想,江池月是不是怪自己没起独占心?想把他往外推了?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起什么独占心?自己的境遇难道小月他们还没看明白吗?她享受的一切好的待遇都是欧阳谦的恩赐,这些好处完全是沾了人家的光,她还要看着不让他与人亲近?这不更是无理吗?
况且随着她寿命将尽,她在心里已经放下了许多东西,以前会很介意欧阳谦与她人的亲密关系,哭过,怨过,委屈过,怒过,宣泄过,恶心过,反感过,几乎什么不好的情绪都有过。可是现在她已经不介意了,她希望欧阳谦只把她当成一个小玩意儿,不再对她有顾惜,她不会再把自己的位置搞反,不会再想妄图利用往日的一点情分占据道德制高点。她甚至觉得,如今欧阳谦为她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她没提前买药,自己不行,当然想安排别人照顾他,他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要他为了自己压抑欲望,她脸没那么大。想起过去一年里生的闷气,她就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占尽了便宜,却还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态。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值得人守着六年光阴?为什么会对欧阳谦有别人生气?后来,她把这些都归咎于自己的幼稚和不切实际。薛昂他们身为男人,自然更了解男人的本性,以前自己对他们的看法不予苟同,现在却觉得他们说得对。
自己早就应该明白的,不该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应该珍惜元帅给予自己的机会,这七年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公务上,为国效力。仕途比男人重要多了,为什么所有事都要到临死了才能想通呢?
欧阳谦惊讶的握着柒休觐的手腕,两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柒休觐回过神来,才发觉欧阳谦握着自己的手:“啊?什么?”
“好好的没事你打自己脸干什么?”
柒休觐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点疼,她半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