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虽然谦帅不肯放手,但休觐那脾气,十头牛都难拉回来,说白了她就是在守寡啊。不过说实话,她长得也不好看啊,你们都看上她什么了?真是邪门,我觉着营里的军妓个个儿都比她漂亮,你怎么就对这样一个没脸蛋年龄又大的人感兴趣了呢?”
“看人不能只看一张皮囊,我喜欢她的内心,很美好。”
“话又说回来,谦帅自回来后估计也找了她不少麻烦,我看她这一年多以来,总是三天两头的告假,她的身体又不好……以后的发展谁也说不准。”
“谦帅确实给休觐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们曾经历过的事,也就没有立场去指责谁。”碧洲成黯然的想着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想起她以前,想到她现在。自从谦帅回来以后,她的视线总是定格在他身上,这些下意识的行为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碧洲成微叹了口气,“我以为自己能改变她什么,能让她提升幸福的感觉,结果到头来,才发现我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她的心,从始至终都是在那个人身上的。
“你没改变她什么?”仲萧反问,随手折过一朵小野花,“如果说她以前是这个……”随后又折过一朵盛开的鲜花,“那她现在就是这个,如果不是你,她现在还土了吧唧的要多怂有多怂,你在她身上花费了多少时间和心血你计算过吗?她现在自信又威风的,是你一手把她拉上来的。不是我说你,你学学人家阿聪,屡败屡战,那精神多锲而不舍啊!你这几年来为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如果有一天她真跟别人结伴过日子去了,你不觉得亏得慌吗?”
“她过得开心,比什么都强。”他心里明白,柒休觐看自己的眼神,与自己的对话,甚至偶尔肢体上的接触,都实在没有半分杂念,自己在她心里是一个指引前路的长辈形象。与其戳破这层窗户纸,不如从头到尾都扮演好这个严厉的长辈,维系好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欧阳谦走进了柒休觐的门,却只见到苏九在一边正在织衣服,她没有梳妆,看起来就像一朵淡然悠远而又高洁的莲花。她瞧见了欧阳谦,启口道:“谦帅?有事找休觐?”
“嗯,她人呢?”
苏九继续自己的动作:“她去打仗了。”
欧阳谦凛眉,走上前两步:“是和西麟?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苏九放下手中的衣服,扯了扯盒子里的毛线,然后又继续织起来:“这些日子以来谦帅所表现的种种关心,到底是出于对底下将军的关心,还是对旧情难舍的留恋?”
欧阳谦走上前两步,直视着她的眼睛:“苏姑娘到底为何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苏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语气强硬道:“我讨厌所有伤害她的人。”
“我伤害她?”欧阳谦反问一句,“你凭什么断定是我伤害了她?我自归国以来,来到陇安,听他们各种民间流言,心内焦惧,我屡屡问她,她要么遮遮掩掩,要么恼羞成怒。我能怎么想?我只以为是她不守妇道,对我不忠,我心里不煎熬吗?你对我们以前的事知道多少?你又对我们分开以后的日子了解多少?你所知道的不过是片面的,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伤害了她?我们明明可以不用这样,明明,只要她跟我说清楚真相,我们不会蹉跎这一年的时光,她为什么就是不跟我说!”
苏九摔下手中的毛线,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欧阳谦:“妇道?妇道?”苏九反复咀嚼这个词,抬步走上前去跟欧阳谦对峙,因为气愤眼眶被逼的血红,“谦帅所言休觐不守妇道,对你不忠,如何考证暂且不提,我现在想问你,你要求休觐对你遵守妇道,你又如何做到左拥右抱的?你哪来的脸面?原以为谦帅这样深明大义的人是尊崇一夫一妻的,没想到原来谦帅骨子里也是觉得男人应该三妻四妾,女人就应该三从四德?你就算娶了满大街的女人,也要休觐一辈子等着你这个负心人?”苏九情绪激动起来,眼泪夺眶而出,“休觐病来如山倒,能活到哪一天都是未知,我不想再让她一个人担负那么多东西了,我要把这些年你不知道的真相,一一摆在你面前,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