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柒休觐虽然是个教头,但功夫其实已经赶得上其他营里的参将了,碧洲成从来没有手把手教过他练功。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她的功夫已经进步神速,碧洲成但凡在陇安,又事事偏心她,给她的任务都是大任务,他心里有预感,元帅这是不满足于她只做一个教头。
高峰心里有点不满碧洲成的偏心,想当年自己熬了四五年,完成了多少任务,才坐上教头的职位。他的每一步晋升,都是自己用血淋淋的军功换来的,而她呢?一个女人,得了碧洲成的青睐,一路青云直上,这不公平。
如果元帅也肯这样用心的带自己,说不定,自己的前途远胜于现在。
有了他用心教导,她的仕途想必会一帆风顺,层层晋级,也许几年时间,就能赶上自己那么多年的功绩了,甚至,超过自己的位置。
柒休觐练功没有落下,碧洲成抽查的时候,柒休觐表现的还算可以,只待她练完,就两眼期待的看着碧洲成,想听两句表扬。她可是每天累断了筋骨,拼了命的补功课的,碧洲成能夸她一句,她的心情都能上天。
但碧洲成显然只是觉得尚可,看完之后,点了点头,就没说别的了。好的也不说,差的也不说,柒休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内心失落不已。
“之前欠下的罚,今天刚好我有时间,领了吧。”碧洲成看了一眼日头,“跟我回营,我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就要去勘察别的营地了,速战速决。”
说完他转身利落的走了,柒休觐觉得自己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夸赞和重视,碧洲成对她,就像是对一个毫不在意的人,用着冰冷又毫无感情可言的态度对待她。
她垂头丧气的跟在碧洲成身后,有种弃犬般的可怜。
进了碧洲成的营帐,她自觉撩起下摆,趴在桌子上,碧洲成迅速而规整的打了五十藤条,然后用藤条将她的下摆撩着放了下来:“你之前所攒的责罚,今天是最后五十下,打完了,你的姿态现在已经很少含胸驼背了。”
柒休觐应了一声,支起上身,看到了地上流的血。
碧洲成将藤条放到了浸泡刑具的海水缸里,行色匆匆的道:“行了,出去吧,等会儿高峰要来有事交代,你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柒休觐的手扶着桌子,由着心性说出口:“为什么不能对我多说几句话?”
碧洲成收拾军务的手顿了顿,不解的问:“多说什么?”
“夸奖不愿意给,我哪里做的还不够,骂几句也是好的,为什么,不能多说几句呢?”柒休觐抠着他桌上的凹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期待你这次回来,看我练功。我想了无数次,想的晚上都睡不着觉,我以为你会很开心,觉得我进步了,我以为你会夸夸我,可是,你对我好冷淡。”
碧洲成看着柒休觐,柒休觐却只看着他常年劳作以致光滑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