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碧洲成说过要带她去个地方,她就满心的期待,积极的配合疗伤和运动,待不用拐杖就能走路了,她迫不及待的跟秦老说了这件事,秦老吩咐了范群去帅帐叫碧洲成。
范群回来后,却没见碧洲成的人影,他笑着说:“元帅让你去营门口会合,想来是不想惹人注目。”
“哦,好。”柒休觐一路小跑着出了营,见了碧洲成,露出了小女儿家娇俏的笑容,乖巧的叫,“元帅。”
“嗯,好些了?”
“已经大好了,休觐不懂事,让元帅挂心了。”
两人乘着马车徐徐而行,柒休觐还有些不安的问:“元帅,这次我擅自做主,你还生我的气吗?”
碧洲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反正,军纪在你眼里什么都不算,不是吗?”
柒休觐起身跪下,愧疚的认错:“是我错了,你罚我吧。”
“惩罚的意义是让你记得教训,下次不敢再犯,我惩罚你有用吗?我打你一顿,还是我自己受累,下次遇到同样的事,你就能记住我的话了?”
虽然是教训她的话,但语气却很温和。
柒休觐咬咬牙,带着股倔强抬头:“元帅,对不起,就算你打死我,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军规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可是,军规之外还有人情。”
碧洲成淡淡的问:“就你有人情了?旁人都是石头疙瘩?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目无法纪,你说,我要怎么管人?”
“那你打死我好了。”
柒休觐堵着一口气,换来碧洲成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柒休觐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脑袋,心里知道元帅是妥协,抑制不住的得意。
“还笑!挨得轻啊你!行了,起来吧。”
柒休觐再起身,坐的不再离他那么远,而是厚着脸皮蹭到了他旁边,傻乎乎的笑:“我就知道元帅最疼我了。”
碧洲成带她去的,是千隐山,到了山脚下,两人望着直矗云峰的高山,问她:“能爬上去吗?”
柒休觐咧着嘴:“啊?!这么高!”
柒休觐面露难色,碧洲成却是驾轻就熟,直接就往上走,柒休觐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山缝,只觉得自己的脚筋都在抽搐。
柒休觐不过才爬了一段山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走不动,也拽着碧洲成的袖子不让他往上走:“累……”
碧洲成抽回了自己的袖子,只说:“能爬到顶峰,我就让你回来任职,爬不到,你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话音刚一落地,柒休觐一口气直冲了十几个台阶,然后回头大声问他:“此话当真?”
“当真。”
柒休觐连续攀登了千隐山三分之一的路程,碧洲成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心,一直游刃有余的跟在她后面。柒休觐累极了,简直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谁把山建的这么高啊!简直有病!”
碧洲成轻踢了她一脚:“少说废话,走。”
脚筋疼得已经麻木,可柒休觐跺了跺脚,还是继续往上爬,待爬到了一半,她又拽着碧洲成的袖子,连声喘着粗气:“太累了,元帅,歇一歇……”
碧洲成容她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迈出了脚步,柒休觐耍赖不肯走:“爬不动了。”
“你回头看一眼。”
柒休觐依言回头,来时路已然被青葱绿树掩盖,看不到山脚。
“你已经走到了一半,还有一半就能登顶,若你不想爬了,回程也要一半路程,这爬是不爬,你自己看着办。”
语毕也不管她能不能跟上,他自己一步两个台阶,走得飞快。
柒休觐不由得在后面喘着气跟随:“你这健步如飞啊真是,你都年过半百了,怎么还这么好的体力……”
“别造谣,我离半百,还有好几年呢。”
待两人爬到了山顶,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碧洲成站在山峰眺望远方,柒休觐双手按膝,大口喘气,别说看风景了,她累得想吐。
一个水壶递到了她面前,柒休觐像是看到了金子一般喜悦,她喉咙都要冒烟了。
接过水壶就是一通猛灌,瞧见她这大口吞咽的动作,碧洲成直皱眉,待她终于憋足了劲,一口气喝掉了半壶,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人就被捞过去,几掌重重的抽到了她屁股上。
“喝这么急干什么!不要命了!”
柒休觐被他几下打得红了脸,虽然本身脸也是红的,心跳也是那么快,但是这几掌下来,她心里泛出了说不出的感觉。碧洲成打她从来都是拿刑具,最不济也是拿个鸡毛掸子,这么徒手打屁股,怪让人难为情。
“我错了,元帅别生气了,我就是渴。”
待柒休觐终于歇过气了,就走到了碧洲成旁边,跟他并肩看这落日余晖。
“我年少的时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天亦是天。”碧洲成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如蚂蚁般大小的房屋和田野,缓缓诉说,“后来我参军了,有一段时日,我只觉得,看山不是山,看水不似水。几年后,我又忽然看到,山还是山,天还是天。”
柒休觐注视着他刚毅的侧颜,认真的倾听着。
“我当年拎着个包袱来参军,想的是,元国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