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洲成带着一干铁骑重甲迎了出去,待厮杀了一个时辰,眼前的人蛊纷纷倒地,映入碧洲成眼帘的,又是一批新的尸蛊。
碧洲成高高举刀,一路奔到那些尸蛊面前,待削铁如泥的砍刀落下之际,却停住了动作。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具具尸体,他们带着面具,并看不清他们的容颜,他们的盔甲早已腐蚀,看起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手下的士兵们看着碧洲成这副样子,纷纷上前关怀:“元帅,您怎么了?”
碧洲成仿佛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不死心的退后了十几步,颤抖的手指一个个点着,待数到人数是九十一人,他的左手捂住了右手手指,却压不下手指的颤抖,脚下无力、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元帅?!”那些跟随他出来的将士眼见碧洲成跪地,他自然不会对敌军屈膝,那对面的是……
碧洲成一步一步膝行过去,粗糙的地面将他的盔甲都磨破,众将士眼睁睁看着,却又做不出阻止的举动,均目瞪口呆的看着碧洲成跪行到他们面前。
碧洲成早已潸然泪下,跪到他们面前,双手抱住眼前尸蛊的大腿,颤抖着嘴角哭道:“哥,大哥,我是小洲啊,哥……”
他们这才明白,眼前的这百余位尸体,竟然就是当年元安军殉国的那九十一人。
元帅看到自己的兄长们生前皆是英烈,死后却落得这种地步,连尸身都被人算计,不能安宁,心里得是何等绝望啊!
“哥,哥哥,二哥,三哥,我是小洲啊,大哥……”碧洲成握着面前尸蛊干瘪的手,摸上自己的脸,眼泪沾湿了他早已染血变色的手掌。
眼前的尸蛊巍然不动,碧洲成绝望的哭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哥,哥……”
当年全城都是死尸,兄长们生前就被攻击的面目全非,最后仲萧和碧洲成去认领尸体的时候,早已找不到尸体在何处,最后只得将兄长们生前的铠甲埋入英雄冢。可是他没想到,多年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与兄长们见面,看来,当年兄长战死后,就被西麟的贼人掳去了尸体,将兄长们炼化成了这个样子。
“哥,随小弟回家吧,随小弟回家……”这种紧要关头,碧洲成已经想到多余的东西,也猜不出对面的计划,哪怕知道眼前的兄长们已非当年宠溺爱护他的哥哥们,可他如何能做到对哥哥拔刀相向?
身边的将领有心提醒,可碧洲成伤心至此,他们又都说不出劝解的话来。
“元帅,您先回城吧,外面的……人,末将等会对付。”
碧洲成僵住,再次抬头看向眼前的一具具尸体:“不,不,这是我九十一位兄长,不可以……”
“元帅……若是不对付他们,将会有更多百姓罹难……请元帅以大局为重!”
碧洲成怔然,空白的脑海中急速想着对策:“你们,去城内运一架铁笼子出来,暂且将他们关押,待回了陇安,再……”碧洲成咽下了一口眼泪,“我与仲帅,再亲手送他们入土为安。”
“是!”将领们纷纷往丰城走去,碧洲成痴痴的抱着眼前的大腿,“哥,大哥,二哥,你们别怕,小弟不会让你们为人利用,小弟和小萧会让你们入土为安的,请兄长们安息……”
眼前的尸体,却突然搂紧了碧洲成的身体,碧洲成一怔,后知后觉的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后肩的双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尸体:“……哥?哥?!你能感受到小洲是吗?你还记得小洲是吗?大哥……”
远处的山丘上,鬼酆收起嘴边的笛子,向旁边的黑衣人邀功:“主人,想看兄弟间如何自相残杀吗?”
那人影发出了一声嗤笑:“当然。”
“属下能给他兄长成了一具尸体还在意他的假象,自然,也可以……”
碧洲成激动的心还没过去,身体就被一只手捅穿了,他木然的低下头去,自己的肩膀上,赫然几根手指从后进,从前出,血淋淋的,舀舀流血。
“大哥?”碧洲成喃喃的叫道,眼前的尸蛊一脚踢踹在碧洲成胸口,直把他踢飞了十几米远。
碧洲成重伤倒地,亲眼看着眼前自己的兄长们,越过了自己,将还未回到城里的将领,挨个凌迟。
“不——!”碧洲成嘶吼一声,杀敌的尸蛊纷纷一顿,随后仰天长啸,柒休觐听到动静就觉得不好,还没吩咐人看好笼子,自己出去看看,铁笼子里的人蛊已经受了召唤似的,纷纷嘶吼着拍打铁笼,不消一会儿那结实的笼子竟然就四分五裂,柒休觐看得目瞪口呆,当即吩咐道,“保护百姓——!”
人蛊冲了出来,士兵们人人自危,柒休觐手持钢鞭,哪怕勒断了他们的脖子,他们的身体竟然还可以自由行动,断头都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
里面尚且如此,那外面呢?!柒休觐只觉心里发寒,嘶声道:“你们在城里保护好百姓!护送他们躲进各家的地窖!别让他们贸然出来!你们发出信号弹通知临近的地界做好防御,然后也进去躲避,我要去城外看看元帅他们如何了!”
“是!”
柒休觐一路打开了动作狰狞的人蛊,到了城门口,却见到已经遍地都是死尸,那九十一具尸体的头领,指了一下城里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