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暗自摩挲着手指头傻乐,司远途这小子抽手的力道明显带着情绪,而且不是那种厌恶嫌弃的情绪,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只有当事人能体会捕捉的别扭纠结与不满。
看来他见到她也并不是面上表现的那般公事公办、无动于衷嘛,她虽从辰飞那里听到不少司远途仍对她一往情深的话,但未亲眼所见,心里确实没底。
当年她不告而别一走了之,确实很对不起司远途,按理来说,以他那骄傲的性子,应该是不记恨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对她一往情深?且他那打眼一见公事公办的姿态虎的她不轻,她故意挠挠他即是因几年不见乍见实在欢喜,总想做些什么以示亲近,也是在试探司远途,如今他这像是情侣间闹别扭的一抽手,倒是让她心中大定,看来辰飞所言不虚,确实还能补救,还有戏!
他们一行一路飞来,几经改道,此时已近傍晚,今日自是不可能再谈什么正事,今天也就是弄一个接风洗尘宴,吃吃喝喝,放松一下,正事都是今天之后的事儿了。
关亮没跟着云鹤司远途一道,他被单独带走安排,他看着司远途云鹤并排打头带着两拨人走远,心中不愤;虽说他安全的消息云鹤早已经递了回来,但他好歹是在海盗窝里走了一遭,没少担惊受怕啊!小远这小子,虽说今天场合看着也挺正式,不方便过来安慰一二,但是眼神总能给一个吧?结果就这么都不带看他一眼的走了?果然男人都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见色忘友的东西!
云鹤曾经是个十足的社恐,如今出生入死几年,也依旧搞不来这推杯换盏的事儿,不过好歹表面功夫是能做足了,而且席间还有吸引她全部目光的司远途。
长袖善舞的司远途是她不曾见过的,光是看着他在席间谈笑风生,时间都并不难熬了,但毕竟是正式的场合,她除了给司远途捧捧场,视线总随着他转,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饭局结束后,两拨人各自回了各自的住所,不过为了后续的会晤,两边住的地方倒是离得不远。
回了自己房间的云鹤正兴奋着,当然不可能洗洗睡了,她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单独去找一下司远途,外面的心腹就敲门进来说有位司先生拜访,说是有些关于明天会谈的细节需要提前核对落实。
云鹤信他个鬼,他们这次来就是走个过场,顺便安排一些未来的“栋梁”过来留学,那边的经济早已经被多年的战乱毁的七七八八,说是经济交流,倒不如是拜师更为贴切,他们这次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的来,带钱带人才带产业的回。
当然,说起来是“我们当年淋过雨,所以要为别人撑把伞”的人道救助,但实际上也是为了那条海运线经济、军事、政治上的战略意义。
当然,相比于一些国家掠夺式的发展,我方合作共赢的方针显然是人道的,正义的,有长远发展前景、必将引领世界潮流的。
云鹤乐呵呵的让心腹赶紧把人请进来,这司远途分明就是专门来找她的嘛。
但等人进来,她倒是有些忐忑了,等屋里把司远途送进来的心腹一出去,只剩他们俩时,司远途面上挂着的得体微笑就没了,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云鹤这些年见多了朝不保夕的死亡,且几经生死,看淡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而且身边的人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痛快一天是一天的活着,这些长期的外部因素影响下来,她也想痛快的遵循自己内心最直白的想法,所以在她知道司远途是与他们对接人员里的一员后,她就想着,那这次回来就是无法再续前缘也要把人吃干抹净的,当然,此时此刻,在她心里觉得再续前缘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这小子明显一直在等她。
但此时她看着司远途一副准备算总账的表情,只觉得看来无论是再续前缘还是一时风流都不是那么容易能落实的。
不过云鹤深知他们俩人之间,错都在她,倒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这几年,别的不说有没有长进,脸皮的厚度倒是跟着一帮亡命之徒处久了,厚的无可比拟。
她压着心里的忐忑,想插科打诨的混过去,张手便朝司远途扑去,一副久别重逢的开心样子:“远哥,想不想我?”
司远途躲了一下,但云鹤早有准备,跟着做了个假动作,准确无误的扑到了人。
司远途并没有因云鹤的投怀送抱而开心,反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妄想撒个娇就当这件事过去了吗?这是个什么敷衍态度!
司远途用力扒拉云鹤,声音冷的掉渣:“你放开!你怎么变得这么没皮没脸!”
云鹤死死抱着司远途不撒手:“我不放,远哥,这几年我真的好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想你,受伤的时候想你,逃命的时候想你…”
云鹤真心话里夹杂着卖惨,越说越起劲儿。
司远途挣扎的动作没停,却已经是越听越揪心,纵是万般想象她这几年的经历,也不及在看到她面上的伤疤,以及此时他们在拉扯下,他摸到的她粗糙的手、满是坑坑洼洼的手臂来的冲击大。
但她再惨也是她自作自受,他今天来打算讲明白的话可不会因为她过的惨,因为他一时心软就憋回去,他挣不开云鹤,干脆放弃了,只说自己要说的话:“当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