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晦气。”
李靖澜唇角却挂上了一抹笑意:“我是灾星,小侯爷也不见得是什么福星。你爹娘安在,但你却无福伴在爹娘身侧。顾将军纵横沙场、疏阔男儿,而你却是个只会对着我这般柔弱女子耀武扬威的草包废物。”
“你说谁是废物!”顾圻安近前一步,眸中怒意奔涌。
“圻安。”大皇子李明晟拉住了顾圻安,怕他真的对李靖澜动起手来。
二皇子李明铎则像看到稀奇事:“你竟也会这般伶牙俐齿,平日里那副弱不禁风、柔婉大度的样子怎的不装了?”
李明铎话还未落,便见李靖澜压低了背脊捂着胸口,一副被风一吹便要晕倒的模样。再抬头,她的脸上竟垂下了两串泪痕。
“你……”
“你们在做什么?!”
李明铎听到这个声音,吓得瞬间失了锐气。
“父……父皇……”
李豫满面的怒色在见到李靖澜的那一刻,便只剩了担忧。他大步走到李靖澜面前:“云仙,可有不适?”
李靖澜摇摇头,眼底泪珠却如断了线般争相垂下。
“魏千,请太医!”
“皇叔不必担心,云仙无事。”这声音如春日里初吐花苞的娇花,令人生出爱护之意。
“不要逞强,你这身子,出了宫朕如何能安心。要不,在宫中再养些时日。”
“皇叔,我真的无事。”李靖澜拭去眼泪,对李豫展露出浅浅笑意。
若说对待李靖澜是春风抚面,那李豫对待李明铎便是寒冰入怀。
“给你皇姐道歉!”
李明铎像被人拔了毛的斗鸡,不情不愿地开口:“皇姐,我错了,皇姐,求原谅。”
“无事。”
训完了李明铎,便轮到了顾圻安。
“圻安,日后你便要与云仙做同街邻里,云仙身子弱,还望你替朕多加照拂。”
“是。”顾圻安敛去了那一身不满,乖巧应着。
“好了,你们几个去吧。”
像是得了特赦,李明铎拉着另外两个一溜烟跑走了。
黑衣少年的锦色发带拂过李靖澜耳侧,她的眸中闪烁起星点微光,一瞬而逝。
“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外面风大。”
李靖澜屈膝跪在地上,郑重向李豫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李豫赶忙将她扶起。
“皇叔对云仙恩重如山,当初若非皇叔相救,云仙哪还留得命在。日后云仙不在身边,皇叔千万保重。”
“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好了,回去吧。”
“那云仙便先退下了。”
李豫站在原处,望着李靖澜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故人之女亦有故人之姿,只是故人再难相见……
回到寝殿内,李靖澜绷着的心弦才得放松,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实在累得很。
玉婵为她取下头上的步摇,放回木匣之中。见李靖澜脸色苍白,她不免有些担心。这几年每到太医来请脉的前一日,她便会为李靖澜准备一桶冷水。在冷水中泡上几个时辰,第二日见太医才不会被诊出异样。可常年这般折腾,李靖澜的身子倒真出了些毛病,月事许久不来一次。
玉婵在背后不知哭了多少回,责怪自己没能照顾好公主。
“玉婵姑姑又在担心我?”
“没有。”玉婵没有承认,“奴婢只是在想,顾小侯爷与公主明明是第一次相见,为何对公主那般敌意?”
“他恨我。恨我认贼作父,错把杀父仇人当亲人;恨李豫一道旨意,让他与爹娘分离;若说最近的怨仇,大概是恨我要和他做邻居。”
“啊?”玉婵大为不解,“可外面不都说顾小侯爷进京三年,贪玩享乐,早就忘却了榆关之苦吗?”
李靖澜唇角微微勾起:“虎父无犬子。我在演,他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