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急啊,没有人,您造一个就是。”还带着少女生嫩的嗓子笑嘻嘻的,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只要她真死了,谁知道是赵二还是张三还是李四将她杀了何况也不一定要她死了,若是有人将她掠去,做了鼎炉,以后她也就再也不能给您添乱了。”
站着的女子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一双眼霎时间放出光“你说的是”
“对嘛,毕竟您的母家可是嘿嘿,对吧。”
“还是你聪明”女子话语之中的阴郁一下子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欢快。“不过我平常瞧你也不是个机灵的,怎么这回能想出这么解恨的方法”
“这您就不知道了,是”少女凑到女子耳边悄悄地说了个名字,女子便露出满脸的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也怪不得呢,这样歹毒的法子,也是她才能想出来的。”
二人说得高兴,浑然不察门缝处露出一双透露出惊恐和仇恨的黑色眼瞳。
那双眼的主人忽然一下子就离去了,而屋里的两人还在热火朝天地畅想着自己未来的快活日子,仿佛要杀的人已经死了,山中无老虎,就轮到她们称大王了。
在离永安府还有大约五里左右的时候,时映雪就按下了飞行符篆,落在了一处密林之中。
因为出发之前接引前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暴露自己的修真身份,扰乱了凡人生活,如果这样,极有可能触犯天道,被天道灭杀。
故而时映雪落在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密林之中,以免被凡人看见。
她一下子从大白鹤背上跳了下来,大白鹤“啵”地一声化成一团烟雾,只留下一张飘飘忽忽的废纸。
时映雪将用废了的飞行符篆烧毁,随后在密林之中四处走着,采了一些普通的药草,又从储物戒之中取出一个小竹筐,把药草放在里头。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衣裳整洁的样子实在不符合她想扮演的身份,干脆从地上抓了两把尘土,往自己衣袖膝盖上扑了扑,又往自己脸颊与鼻头也抹了点泥土,一下子就由气质沉静的小女娃成了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小村姑。
她臂弯里挎着小竹篮,朝五里外的永安府走去。
不知是不是时映雪这个小可怜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路上有个赶车拉货的好心人也是要去永安府的,问了时映雪的目的地,就说干脆带她一程。
时映雪看他浓眉大眼,很是正直的样子,何况虽然她只是个六岁的小娃娃,身上能保命的东西还真不少,也不怕是想要拐卖她的歹人。
路上那货郎无聊,与时映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又问时映雪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走。
时映雪随口说自己是住在某某山下的农户,家里只剩下自己和爷爷。爷爷生病了,家里没有钱,她只好自己采了些草药,看看能不能去永安府碰碰运气卖些钱,回去给爷爷看病。
货郎听了实在感慨,拿出几个铜板来,硬要塞到时映雪怀里,说着说着又流出了眼泪。
他大概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不管坐着和他说话的只是一个小娃娃,只是一个劲地说着。
也许是平常没有人可以倾诉,顶天立地的汉子终于将自己心里压抑的痛苦说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货郎家里也辛苦,不然能多给时映雪一些钱帮帮她们爷孙俩,他们家本来也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可是自家娘子不知道怎么生了病,郎中说是金贵病,得要一支人参入药才能好,可是这世道真是让人难以求生永安府由吴氏统领,吴氏盘剥百姓,税率奇高,一日日辛辛苦苦做工挣的钱,交了税下来也就只剩几个子儿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映雪听了心中触动非常,仔细打量他,果然发现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浆洗地发白了,许多地方还打着补丁,不过打补丁之人应该很擅长这些,针脚都藏了起来,选的布料也和之前的颜色相差无几,一眼看去几乎看不出来。
这可真是个贤惠的娘子
货郎发现时映雪正打量着自己衣服上的补丁,脸上泛起一丝温柔的苦笑“我娘子从前也是远近闻名的贤惠人,也很喜欢孩子,要是她没得病,还能提针绣花呢,说不定咱俩的孩子也很你一般大了。”
汉子的眼里藏着哀伤,他原本是不指望时映雪能听明白这些的,只是想随便说说,可是他一看见她晶莹的黑眼睛,便忍不住说了又说。
不过时映雪也不曾说什么,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
汉子心中暗暗叹气,果然她还是个小娃娃,就算懂得对爷爷好,却也听不懂这些人间疾苦。
不过不懂好啊,小小的,不懂面前多么无助痛苦,也不懂面前生路已断的绝望。
货郎摸了摸时映雪的头发,叮嘱道“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去市场吧,永安府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别把你个小娃娃骗走了,你爷爷该多伤心。下次不要一个人跑这么远了,听话。”
仿佛父亲一般的关爱,时映雪也不禁觉得鼻头酸酸。
不过她还有事情要做,而且是极有可能给他带来大麻烦的事情,她不想将无辜的人牵连到其中。
“谢谢叔叔好意,不过我在永安府中还有相熟的姑姑,叔叔把我放在城门口就好了。”时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