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着朴素,平日里只穿着师门的弟子服制,头上两只明珠子发簪交替戴着。
说话和声细语,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前俯后仰,修炼的时候认认真真,侍弄花朵的时候又格外尽心尽力。
淡淡荧光之中,时映雪也仿佛看见了那个曼妙的身影。
“我与她同进同出,日久生情,正欲结为道侣。她说我修炼不如她用心,她已经突破了开光五层,我才刚刚开光,让我上点儿心,如若我能成功追上她,她才肯与我结为道侣。
姚琳琳先前对我求爱不成,听闻此事大怒,上门辱骂晚月,晚月不予理会她,可没两日晚月就得了重病,想来上门辱骂是假,趁机下毒才是她的心思。
师傅正带着师兄在浮云山争丹论道,我急忙给师傅发去消息,可他并不回复。我便去求净白师兄,求求他能否出让自己手上那一株百年紫芝为你师叔续命一二,我日后一定还他等价的灵石。
净白师兄说他自己身子有恙,恕不能让,那头师傅也毫无消息。你师叔就在我怀中渐渐断了气。
我一直以为师傅是不愿管她的,心中对他多有记恨,然而后来才知道,是紫鸾偷偷动了师傅的传音符,师傅回来才知道你师叔已经死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放不下你师叔,即便到了现在,我也放不下。
可是我终于为她报仇了,那些亏欠她辜负她的,都被我亲手手刃了。”
百里健折下了那朵花,眼眶之中又渐渐地带了泪。
晚间的山风总是冰冷的,百里健松了手,那朵儿明珠花便被风打着旋儿吹走了。
时映雪不知道心中有何滋味,她叹了口气,牵了牵师傅的衣袖,苍白地安慰着“师傅,师叔师傅一定早已转世托生了,她也不愿看着您如此的。”
百里健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说着用衣袖揩了揩眼角,不再流泪了,只是眼角还有点红红的。
“徒儿,这些明珠子你都采走吧。”百里健也不管地上的花泥脏污,就这般席地而坐在地。
时映雪连忙摇头“师傅,徒儿不能要,说起来这是宗门的资产,就算不是宗门的,也应当是师傅的。”
“傻丫头,你师傅我要这些明珠子又有什么用钱财于我来说不过就是浮云罢了。现在藏锋谷这样一片颓废,我估计我那好师兄也坚持不久,等掌门的新鲜感过了,他恐怕也要丢下这个烂摊子跑路了。”百里健大笑着,笑着笑着又是一阵悲哀。
“是。”时映雪也并非那种死脑筋的人,藏锋谷这般情况,她也不敢肯定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既然师傅都说叫她拿走了,那也没必要矫情。与其让这一大片明珠子被别人拿走,或是烂在土里,不如自己拿走。她点了点头,便撸起衣袖采摘起成熟的明珠子。
百里健默默地坐在一片明珠花之中,从储物戒之中取出了酒水,对月自饮着。
“雪儿,这些明珠子都是上好的老株,你可以多采几朵带根的,放在我送你的那个储物戒里,能保存许久,以后你想种在哪儿都行,也好看。”
“是,都听师傅的。”
明珠花的茎叶都带着小刺,稍不注意就会被刺割伤手指,尽管时映雪十分小心,还是这一片花田采摘下来,手指嗓已经是伤痕累累,连小臂上都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她自己觉得有些刺痒刺痒的疼感,不过这时候她也不想惹了百里健为她烦心,便悄悄地蹲在一片浓密的明珠花后面,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一些清凉止血的药膏抹在伤口上。
“徒儿,我已经看到了,你和你师叔真是一个模样,照顾明珠花被刺得满手坑洞,还从来不告诉别人。”百里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时映雪身后,时映雪下意识地就将手臂往身后藏。
“你啊你,来,师傅给你擦药。”
时映雪只好乖乖地把药和手臂递到百里健面前去。
百里健一点一点地给她抹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她一些繁琐的小事。
不一会儿药便上好了,百里健看着她怯生生不敢反驳的样子,忽然就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了一朵珠花。
这枚珠花是用银丝和明珠子掐的,简单大方,小孩子带着也只觉得清新自然。
“师傅很早就做好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送给你好,干脆就现在吧。”百里健将珠花戴在了时映雪的包包头上,一边有一边无,有些滑稽,不过时映雪从来不挑剔这些,感激地抱住了百里健的手,将头埋在了他的大掌里。
不管藏锋谷如何没落,总归现在还是有几个人的,日子也还算平静,一日一日地过去。
百里健仿佛洒脱了不少,对时映雪却更加严格了,每次敦促她学习,甚至原本预备等今年小比之后再教给时映雪的剑法基础都提前教给了她,甚至特意将从前非夜练剑的一把精钢短剑交给了时映雪,让她拿着这柄短剑练习剑法。
去年的小比时映雪没有参加,确实是因为当时身子还不算好,生了一场风寒,她境界也低,索性就不去了。
今年的小比时映雪原本也没有要去的意思,不过百里健有一天晚上不知拿了一个什么盘,左右摆弄了一会儿,一脸肃穆地和时映雪说一定要好好地准备,今年的小比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