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道认为人妖泾渭分明,不应该搅和在一块,半妖从出生之始就背负了天道的诅咒。
就算它成功长大实力极强,最后还是免不得被天道抹杀的命运。
其实半妖也是有些可悲的,它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可一出生就被打上了天道诅咒的烙印。
时映雪怜惜半妖命运,却不意味着她会理解非夜,半妖尚且有良知,非夜所作所为,何止一个毫无良知可概括的!
“没必要的吧,原本也算是与你师出同门,虽说不是修士一生只能拜一个宗门,可他对昔日同门,下此狠手,也是太过分了些。生而为人,总是有良知才能与花草树木相区分,他这般忘恩负义,与兽类又有何异!”婵对非夜的所作所为很是不齿,她甚至啐了一口,十分厌烦的样子。
时映雪想到非夜觉得甚至影响心情,又岔开了话去:“罢了,以后说不定也不再见了,理他做什么。”
“嗯,你说的是。”婵耸了耸肩,见时映雪不想再说也不再讲了,只是叹气道:“其实要我将珩锦的肉身毁了,我又觉得舍不得,可是当下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呢?”
两人从水面上踱步到一边的林子里,婵见时映雪脸上沾了血迹还未擦去,仿佛是涟漪那时候留下的的,心中又很是愧疚,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将她脸上的血擦掉。
时映雪正欲说一说,不料听到一边有些嘈杂的说话声,不禁转过头与婵对视一眼。
蝉忙祭出一件法宝来,看样子仿佛是朵莲花,正好能飘在水上,她指尖一点,那朵花儿便落在了水里,随后自己轻轻地跃了上去。
不过这朵莲花显然没有涟漪那朵莲花法宝艳丽,看上去有点儿蔫蔫的。
时映雪还在打量那朵莲花,婵便一把把她抱了上来,轻轻地放在自己身边:“你和涟漪也是怪像的,她当年就不肯和人一起修炼,如今竟然选了你。你们也是,挑剔这些做什么。我以前有的好东西比这些好的太多了,这朵不过就是在这里随手炼制的,平常也作代步之用罢了。”
婵平静下来的时候话就多了起来,看得出她其实就是个喜欢说话的性子。
时映雪便与她搭话:“其实我觉得未必就要用那个法子了。”
婵立刻就活泛起来了,问道:“怎么说?”
时映雪朝婵勾了勾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婵也想听听她有什么想法,便弯了腰侧耳过去。
“婵前辈,你之前也与我说了,这一处大阵的运作机制,其实就是用三重大阵将你的魂魄压死在此,碍于天道不能走动。那何不想个法子将这三重大阵给解开了,此处也是五年一开,到时候我们混入进来的弟子之中,以你的本事,咱们想要从人群之中离开还不是易如反掌。”
时映雪其实想了很久了,之前婵陷入悲痛之中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
毁去珩锦的肉身,时映雪将心比心其实是非常不愿意的,倘若想好了出去再报仇,那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修真者的岁月与生命与凡人长太多了,倘若要报仇,那最好徐徐图之,慢慢地来。
凡间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婵已经等了整整五百年,何必急这一时?长老如今也占有她的肉身做了整整五百年的明月阁主,这等心思阴毒之人,肯定布下了许多防止婵反咬一口的措施,以婵目前这种怒气冲冲的状态,十有**是要掉落到他人陷阱之中去的,那又何必呢?
婵仔细思考了一番时映雪的话语,觉得确实有理,可她骨血里流淌的暴躁令她一时间又扭不过弯来:“可我想想我还要在这里等五年才能出去,我就觉得心里火大的很!”
时映雪温声细语地劝她,婵还是很不高兴,并没有多听时映雪的话。
时映雪不知道是不是火凤一族都这么暴躁,她忽然拔高了自己的声音,有些严厉地斥责道:“前辈!你且清醒一些!小不忍则乱大谋!你都在此蛰伏如此之久,五百年都等了,五年又有何等不得!你一打破大阵,不说他,这大阵里头的弟子就立马慌乱起来,你人还未到万妖阁,那头他就已经知道了,早已备好对策,你可怎么办!珩锦前辈已经为了你死了,难道你要让珩锦前辈的死毫无意义么!”
这话就说的很严厉了,婵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厉声斥责过,一时间都懵了,有些呆呆地看着时映雪。
时映雪觉得自己脑仁都疼起来了,面前这位算上所有的资历,应该与涟漪是一个年纪的,怎么两人的心智上差的这样大?
她不知道的是,十世里都是珩锦在为婵遮风挡雨,而涟漪在这四万八千年里却一直只有她一个人。
“前辈,你自己想想我说的可对。这等算的上困难重重的复仇,自应当徐徐图之,这样急急燥燥地上去,无异于将自己的脖颈摆在人家的刀下,就等着让人砍了!”时映雪的声音又和缓了下来,牵了牵婵的手,温和地劝着:“原本你就在劣势,何必一开始就把自己暴露了呢?你躲在暗处蛰伏,等他露出破绽的时候将他一击必杀,不必将有些事情弄得声势浩大。”
婵也不是一根筋到底的,一开始被时映雪给斥责了心里又气又羞,下意识想反驳,可这会儿仔细想着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