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雪半晌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那小丫头笑着再喊了两声:“小郎君,小郎君,有您的信呢。”
倒是刚刚把胡子扒下来的马丁一个鱼打挺立马跳了起来,把地上还沾着灰尘的胡子一把贴在了自己脸上,声音也变成了苍老的样子:“啊,谁找我乖孙儿啊?”
时映雪懒得理他,马丁就喜欢打嘴炮,真动起手来的时候就怂了,憨里憨气的。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擦了一把脸上的虽,转过身去和那小丫头行礼:“请问是找我么?”
小丫头脸就红了,转过头不看他,只把自己手里的信笺往时映雪手里塞。
时映雪接过撕开信封上的火漆,只见里头撒着金粉的信笺上写着寥寥数言:“郎君,前日一别,如隔三秋,妾身思及郎君年纪轻轻,应当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加上爷爷年纪也大了,不应该再在野外开设茶摊,受苦受难。特意来书请小郎君携爷爷一同跟随我的小丫头进城来,免得在野外难受。”
蝇头小楷字迹娟秀,看样子是来自一位窈窕佳人之手。
时映雪想了好一会儿此人是谁,可惜半晌还是没有想起来,前日时映雪就见过不下十辆贵族马车,环佩叮当的少女也见过不少,实在不知道写信之人会是其中的哪一个。
丫头见时映雪一脸茫然的样子,脸上有些懊恼,小小声地说道:“我家小姐就是那个,倾国倾城的那个,穿着白衣裳,头发长长的,簪了一朵白色小花的那个。”
呃......
这个打扮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究竟是哪一个啊......
马丁在一边快憋笑出内伤了,脸上要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哑着嗓子问道:“丫头啊,你说明白一些,我这小孙孙啊长的俊秀,就是人有点儿傻乎乎的,你多担待。”
啪!
时映雪按了一下自己的指节,发出响亮的一声。
每一次时映雪动手揍马丁的时候,都会这样松动松动手指。
听到这个声音,马丁脸上的神色立马就僵了一下,之后若无其事地又坐回了椅子上,闭上了嘴仿佛无事发生。
不过他还真提醒了小丫头,她脸都憋红了,含羞带怯地说道:“就是那个下车的时候摔伤了脚,是您给她拿了跌打药酒的那个。”
这样说时映雪就有印象了,确实有一位稍显丰腴的小姑娘,估计是太热了热得她头脑昏昏沉沉,又想要早一点喝到凉茶,下车的时候不小心踩歪了马扎,扭到了脚踝。
时映雪正好还有一些治疗筋骨错位的药酒,见她热地满身是汗,脚踝又跌肿了,哎呀哎呀地喊疼,便将灵酒分出一小份拿给了她身边的侍女,只说是跌打药酒。
时映雪难出来的东西都是好用了,小丫头们给她擦了一些,马上就消了肿,基本行走是没有问题了。
没想到她竟然记住了,还请时映雪进城去。
她正有此意,再加上看过对面不过一个拉马车的车夫,还有一个送信说话的小丫头,心中便有了离去之意。
她和马丁现在看上去就是两个一穷二白的普通人,而那小姐当时乘坐的车马、身上的服饰都是上等的,人家在自己一个摆摊子卖凉茶的普通人身上应该没有什么所图,只是单纯想要帮帮他们罢?
马丁却已经叫了起来:“小姐真是活菩萨!我爷孙两在这里实在是受苦受难,小老儿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在这里多呆一天可能就要被烤熟了!”
小丫头便满脸希望地看着时映雪,一边走过去尽心尽力地搀扶着马丁往马车走去。
这人都走了,时映雪哪里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她点了点头,一边走过去将自己的小棚子收起来毕竟还是要做做样子以免怀疑。
东西收好之后,时映雪便上了马车。
马丁真是一点儿也不见外,时映雪上来的时候他已经舒舒服服地倚靠在了软枕上,又是指使着小丫头给他喂水喝,又是让小丫头帮他捏捏酸痛的肩膀,享受的不得了。
马车载着这三个人一同往城里去,只留下一溜儿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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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映雪再见到那位小姐的时候,她正在自家府里喝茶,时映雪和马丁一路坐着马车进了一栋豪华大宅的二门,之后又有穿着十分风雅考究的丫头领着他们往正房去。
一路上花木斜影,美不胜收,一看就是真正的豪富之家。
不过奇怪的是,那位小姐直接接见了时映雪与马丁,身边一个长辈也没有,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还有一溜儿的侍卫,正将两人和小姐隔开一排,目光如炬地看着马丁和时映雪,生怕他们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来。
这大陆虽然说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不过公然会面这等的,还是需要年长的长辈陪同,倘若她身边只带一个老嬷嬷和侍卫,那便意味着她家中已无长辈双亲,是她自己一人持家。
时映雪并不直视那位小姐,只是拱了拱手道:“多谢这位小姐帮助在下。”
小姐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其实也算不上帮助,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一人守着偌大一个家,这些钱财我也用不了多少,能够帮助一个便是一个了,也算是为我吴家积德了。”
她说着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