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那些选择他并不后悔,也并不会因为曾经是因为妹妹做出这些选择而迁怒于她,但如今想起来,那些迫不得已的选择对他来说依然是挖心一般的疼痛。
这样想真的太过自私,可是生活又并非是非此即彼的,妹妹是他最重要的存在,可是如果能够有选择的机会,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倘若再来一次的话,妹妹还是会遭受那些无尽的痛苦,生而为人还不如不要为人,轮回之后受尽的痛苦,他不想妹妹又重新受一遍。
而倘若再来一次的话,那些自己不愿意割舍却还是不得不舍弃的东西,又要重新生离死别地再来一次,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住了。
青年将怀里抱着的少女轻轻地放在了万世之眼的湖面上,她便轻飘飘地如同一页小舟,在湖面上缓缓地漂浮着。
然后缓缓地从不知道哪里刮来了风,少女的身躯渐渐地化作荧光,最后竟就是在这微凉的风里,完全化为了一团晶莹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便再也不见了。
原本包裹着少女的衣袍缓缓地往水底沉了下去,时映雪低头去看的时候,却看到那水底什么也看不见,根本没有那衣袍的踪迹了。
人之一生,来来去去,生生死死,是不是也如同这人与衣袍一样?
有的即使化作了漫天流萤,可最后还是消散无踪;
有的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停留了半晌,最终也还是悄悄地沉了下去,等人低头去看的时候,还是终究再不可得了。
这个场面还是有些凄凉的,不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尤其是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时映雪虽然觉得亲手送自己的至亲至爱离开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但她此时此刻也不过是看着他的动作微微地叹一口气罢了。
珩锦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有些失魂落魄的涟漪皱起眉头来看了天空之中四处飞舞的萤火虫一眼,眉目中有些恍然。
她好像想起来了一句话。
“姐姐,这是我欠你的......”
欠我的?
涟漪感觉后面的话就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浑然不记得这一句话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想起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谁说的这么一句话呢?
似乎是一个十分虚弱又格外愧疚的少女嗓音,她一字一句之中都好似带着油尽灯枯的喘息,可看向她的目光之中仍然是带着轻微的祈求与哀痛的。
可她是谁?
涟漪当然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妹妹了,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哪里去寻一个妹妹来?
涟漪感觉好像自从自己来了北故城,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她的哀痛神思似乎比所有人都要多,可她一不是来万世之眼辞别人世的,二也不是来这次送别旁人的,不过来这里看一看,为何她会觉得这样难过?
涟漪当真是觉得难受。
似乎有什么情绪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张口便觉得喉咙之中火辣疼痛,想要说话,却张开只吐出来一点点的猩红的血液。
时映雪见涟漪吐了血,立马顾不得一边的人了,她转过身去查看涟漪的情况,珩锦也立即半跪在涟漪的身边,轻轻的替她擦去唇角的血水。
“怎么了?”
珩锦关切地看着涟漪,涟漪却还是有些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情绪就越来越不对,尤其是看到那少女在万世之眼的湖面上化作了漫天流萤的时候,她便觉得嗓子眼里堵的难受,火烧火燎地酸疼。
而一边正欲离去的青年在听见了珩锦说话之后,脚下的步调微微地顿了一下。
他回过头来,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了珩锦的身上,珩锦被他的目光注视地并不舒服,尤其是他这目光灼灼,难以忽视。
“前辈有事吗?”
珩锦皱着眉头轻声询问。
但那青年并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珩锦,又似乎在透过珩锦看着别的什么人,目光之中有些空洞,又有些疼痛与难以自抑。
珩锦其实原本可以理解他的情绪,生离死别本就悲痛,无论那少女是他的妹妹或是恋人,珩锦都能够将心比心地体会到,故而对他还抱有一两分同情,也能够理解他行为失常。
可是他一直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珩锦便觉得奇怪起来,可诸事似乎并不如意,那人境界比他高,并不惧怕他的问话,甚至还在看着珩锦的时候放起空来。
时映雪也觉得奇怪,涟漪还在微感疑惑地捂着自己的喉咙,浮乙却忽然说话了:“你若是有什么想要说的,说就是了。”
万世之眼的夕阳之光缓缓地映照在浮乙的脸上,他同样生的俊美无双,仱往三个人的身前一站,便将时映雪等人都给挡住了。
青年这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浮乙,忽而勾眉道:“你是灵兽?”
浮乙早就料到这个与自己基本同境界的青年能够看穿自己的来处,故而他也并不惊讶,只是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写满了“是又如何”。
那青